“什麼？”看著眼前這個麵色沉靜的小盜賊，看著他眼裏透露出的不屑和冷漠，費恩渾身湧起一陣寒意，他討厭這個眼神，他討厭這家夥目空一切的淡漠，他討厭明明自己才是勝利者卻總在這家夥麵前吃癟。
“嘭！”一枚火彈不偏不倚地擊中費恩的後背，沉悶地爆響又一次在他身上燃燒出了一大片血肉翻飛的焦痕，強大的靈力波直接把他推得向前一個踉蹌，手中的長槍在牧風的肩頭又狠狠地推進了幾寸，兩人的麵孔迅速拉近。
費恩恍然看見一道笑容在小盜賊臉上綻放。那是什麼樣的微笑？那麼冷，那麼狠，那麼討厭……
一道寒光在眼前飛閃了一下，那麼快那麼模糊，費恩甚至都不能肯定是眼花還是真的有光閃過，這討厭的盜賊還在討厭地笑，寒意從脊梁蔓延到了脖頸，右側的動脈仿佛被蜜蜂蟄了一口，那麼輕微，就像小時候被家門前的季月之刺刮傷了一樣輕微，同樣也帶著涼意。
我為什麼會想起小時候……
費恩開始瘋狂地撕扯自己迅速腫大的臉頰，拚命用手捂住脖子不讓鮮血像牧師那樣噴灑出來，卻依然止不住滾燙的生機從指縫間漫湧而出。
“噗！噗！噗！……”牧風左臂飛速地抖動著，他就這樣冷冷地注視著費恩滿是絕望和不甘的雙眼，左手上的匕首不停在對方左胸紮入、拔出、紮入、拔出……
“十年前，有一群人來了晴風村，”……“噗！噗！噗！”……“他們衝進了一棟宅子，宅子裏有男女老少七八十人，”……“噗！噗！噗！”……“這群人躲在繡著太陽的黑色鬥篷裏，脖子上掛著太陽項鏈，嘴裏跟你一樣自稱著騎士，”……“噗！噗！噗！”……“他們來了，宅子裏的男人就全死了，女人和小孩全賣了，”……“噗！噗！噗！”……“恰巧宅子裏不管死了的，還是活著的，都和我有關係，”……“噗！噗！噗！”……“你就算不來找我，總有一天，我也會一個一個去找你們的。”
左胸已經被戳成肉糜的費恩早已氣絕多時，牧風終於停止了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耳語和機械式的插入拔出動作，一邊含笑看著對麵那道剛剛釋放出火彈術的曼妙身姿，一邊緩緩地把長槍從前胸向身後推了出去，熱血混著冷汗濕透了整個後背。
“小哥哥，真沒想到你下手居然這麼狠呢！”熟悉而妖媚的聲音在牧風幾近昏迷的腦海裏回蕩，“不過我實在搞不明白，這些蠢貨殺人就殺人，為什麼動手前總是那麼多廢話，結果反而讓自己被人殺了。
“嗬嗬……”牧風極力使自己保持著清醒，艱難地彎下腰去從費恩的左手無名指上緩緩取下那枚他覬覦了半天的納戒，虛弱無力地笑道：“因為他們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