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之頡離開侯府不久,臨安侯沈彧也動了。他悄悄派其親信之人前往帝都安陽,將臨安發生的事全部告知虞成國。
鳳金牌現身臨安這可不是小事,表麵上說的風輕雲淡,實質上,沈彧明白,此事絕不會這麼簡單。
最近幾日,京城傳來的風言風語他作為臨安侯不可能不知道,種種跡象表明,局勢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同,但是,具體哪裏不同,一時又說不清楚。因此,他必須知會他的上司,也是合作夥伴,安隆王虞成國。
沈家爵位世襲更替,做臨安侯已數十年,期間不說巨貪腐敗,斂財肯定是少不了的,要不然也不會有育春園這麼明目張膽的勾當。
之所以還能這樣平安無事當然是有後台的。這個後台就是承國第一親王,安隆王虞成國。
當金錢多到隻是一個數字的時候,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沒有多大意義。相反的,權力會隨著金錢的積累而日益繁增。畢竟,再多的錢財都要在權力的框架下使用。因此,沈彧可不想一直都做這個臨安侯。
所以,虞成國幾乎是跟虞顏姬同時得到的消息。不知怎的,二人都沒有立刻行動。
虞顏姬回到穆王府,反複審度,決定不能這樣貿然前往臨安,畢竟鳳金牌是刺史府派人送來的,也就是說靳軒跟果兒很有可能在刺史府,但是有些什麼境遇,那就不知道了。
奇怪的是,臨安刺史程之頡明知此物乃本宮所有,為何隻是把鳳金牌歸還,卻不肯把兩個孩子送回來,難道真的讓我親自跑一趟?可是臨安可不是隻有一個刺史府啊!
並不是說虞顏姬對臨安有多忌憚,隻是那裏太過複雜,很多人在那裏都有關係,包括她自己,可以說臨安就是安陽的後花園,若貿然前去,未免太過貿然。
虞顏姬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做事小心謹慎,滴水不漏。因此這麼多年來,不少人想拿她開刀都無從著手。
“你不是去了瑾姝那裏,怎麼又回來了?”南平王楚穆走進來,笑顏蕩漾,卻招來一個白眼。
楚穆,承國第一外姓王,掌管十萬黑甲軍,平時莊嚴肅穆,不苟言笑,唯獨在虞顏姬的麵前不是這樣,總是笑嘻嘻的。
他們倆的結合並沒有什麼利益交換,完全是你情我願,至今都是承國的一段佳話。
“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我跟你說鳳金牌的事嗎?”虞顏姬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當然記得,怎麼了?”
“你看這是什麼?”說著,虞顏姬把握在手裏的鳳金牌在楚穆眼前晃了晃。
“鳳金牌!怎麼又要回來了,你可是長公主啊,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要回來呀!”楚穆故作鄙視道。
虞顏姬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我要回來的,是有人給我送回來的。”
“是那孩子?”
楚穆口中的孩子自然是指靳軒。
“不是他,是臨安刺史程之頡派人給我送回來的。”
“程之頡?他怎麼……”
楚穆平日裏多在軍營,對朝中之事不感興趣,也覺得厭煩。但是不感興趣並不意味著不知道。隻是不樂於參與而已。
“靳軒跟果兒失蹤了,已經三天了,這是這幾日最機要的事,隻有少數人知道。我也是方才聽苗闊提起的。並且已經得知,這倆孩子很有可能就在臨安,更確切的說是在臨安刺史府,所以,這塊鳳金牌才由程之頡轉交我手,這回知道了吧。”虞顏姬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此事看似簡單,內在的牽扯卻極其複雜,虞顏姬說明了,楚穆也懂了,但是卻並不想發表什麼意見。他若開口,代表的可就是南平王,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楚穆什麼都不想說。
“那你打算怎麼做?”
虞顏姬站起身,踱幾步,歎氣道:“照目前的形勢看,我得親自走一趟了。”
話雖如此,楚穆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好辦法。
“你貴為長公主,若親自前去未免太過招搖,何不以長公主的身份下一道旨意,讓程之頡把人送回來不就行了嗎!”
虞顏姬何嚐不想如此,但別忘了,在靳軒離開之前可是發生過刺殺事件的,怎能如此簡單。
“難道你想讓我放著靳軒不管?你也看到了,他程之頡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把人送回來而是單單把金牌歸還,明擺著就是要我親自前去,你以為我還躲的了嗎?”
楚穆點點頭,他們夫妻二人相知多年,彼此都很了解,知道虞顏姬從來不武斷。可他楚穆又何嚐是武斷之人。軍營之中摸爬滾打數十年,見慣了生死,對這小小的俗世又怎能看不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