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靳軒所預料那般,南涼軍果然派出一支小隊進入黑甲軍營偷偷偵察,本來是偵察別人的,誰知道他們自己反被人盯著。
自打郡都城樓下那一戰,焦熊被硬生氣吐了血,回到帳中,他便發瘋一般的嚎叫,發誓若不斬殺楚紹英他就自裁謝罪。
範庸好不容易把他拉回營帳,可沒過多久,焦熊便站立不住,胸口的刺痛讓他愈發痛恨楚紹英,若不能報仇就得活活被氣死。
“範庸,你趕緊給我想個法子,今日我定要拿下河東鎮,把楚紹英的腦袋擰下來!”
攤上這麼個魯莽憨直的將軍範庸也是沒轍。
“將軍,連日來我軍兩戰兩敗,剛剛又丟了河西鎮,士氣正低落,此時進軍甚為不妙,待全軍休整幾日再做打算也不為遲晚。”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士氣低落,打他娘的一個勝仗啥都有了!”
範庸暗歎,就憑你這差點被氣死的貨也能打勝仗?無奈官階不如人,隻能在心裏念叨念叨。
“將軍,行軍打仗不是兒戲,豈能說勝就勝!”
“我不管,若不能出這口惡氣比死了還難受!你若不給我想法子,那我就直接帶兵殺過去,大不了同歸於盡,我就不信贏不了他!”
焦熊上來那虎勁孟良都沒辦法,更可況範庸。
“你若真想攻打河東鎮也不是沒辦法,不過卻是一條險策!”
“別淨說沒用的,你就說我該怎麼辦吧!”
範庸想了想,開口道:“承軍連戰連捷,士氣定然高漲,難免會得意忘形,防守鬆懈,今夜將軍隻需率領一支人馬奇襲河東鎮,很有可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別想著大勝,帶的人也不用太多,能讓承軍感覺疼就行了!”
“那楚紹英呢,我該怎樣殺他!”
說實在的,範庸不過是個文人,通事曉理,若他有一身好武藝真想一腳蹬死焦熊。
“我都說了,隻要斬殺些黑甲軍兵士就行了,一定要速戰速決。楚紹英哪是那麼好殺的,不然我們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折!將軍隻要傷及黑甲軍,你還愁他楚紹英不找你拚命嗎?”
焦熊牛眼轉了轉,似乎有點道理,反正都是承軍,殺誰都一樣,楚紹英早晚也跑不了。
“行!不錯,那就依你之計,我現在就去準備。”說著焦熊轉身就要出門,能讓他打仗出氣,整個人都精神了。
“站住!”範庸坐在那裏瞅都不願瞅他一眼,眉頭擰成個疙瘩。
“嗯……?嘿嘿……你還有什麼囑咐一氣兒說完吧!”
範庸強壓著罵人的衝動,拳頭緊握,咬牙道:“將軍,你的虧還沒吃夠嗎?”
“啊……?什麼意思!”
“你就這麼去,人家萬一有準備你還回得來嗎,誰能保證你一去就能成!”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傻嗎!當然這話範庸隻能心裏默念。
“這……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還說它幹嘛!”
“我還沒說完你就急著走,還怪我嘍?”
“哎……行行行!快說吧,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墨跡!”焦熊擺著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還不耐煩了!』
“在你出兵之前,先派一支小隊前去偵察,若承軍防守嚴密,那麼我們隻能放棄偷襲,反之如果他們得意忘形,你再去偷襲給他們來個樂極生悲,懂了嗎!”
“那他們真就是守備森嚴,我們也不打?”
“不打,而且一定不能打!”
“這又是為啥,就因為守備好就不打,你不會是怕了他們吧!”
原來焦熊這癡漢也會使用激將法。
但人家範庸遠遠比他想象的要高明得多。
“嗬嗬……我怕他們?笑話!不過將軍你難道忘記之前那四千餘人是怎麼沒的嗎?”
“這……”
焦熊臉一紅,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不過天生黑臉,再紅也看不出來。
就這樣,在範庸的指引下焦熊派出十人小隊喬裝打扮,趁著夜色悄悄前往河東鎮,這些人格外加著小心,深知,一旦被發現,就憑他們這十來人還不夠承軍下酒的呢。
一路上,青草蔓延,借著星光隱隱看得見路,一行人探頭縮腦,細心觀察,小心行進。
臨近河東鎮城樓便聽見裏麵的喧嘩聲。但聞裏麵人飲酒作樂,劃拳行令,好不熱鬧,就連城樓上換班的巡邏兵都喝的酩酊大醉,走路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就差從城樓上摔下來。
南涼軍見此格外激動,心道還真被範參軍給猜中了。
為了確保情況屬實,這些人在城樓下聽了許久,待確定無誤後,十人同時縮回草叢之中,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等重要軍報務必速速回營稟報將軍。因此,他們加緊腳步,跳出草叢飛快的奔著武淩郡都跑去。
可跑了還沒多遠,就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反應,領頭的那人就來了個漂亮的前空翻空中翻了幾個筋鬥而後頭衝天背朝地四仰八叉的摔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