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郡都後身,這裏比前麵喧囂的戰場靜得多,隻有二十幾名巡邏兵再次把手,解決這幾人對一千英勇善射的騎兵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
主戰場位於郡都前方,同時這裏又是後方軍支援的必經之路,再加上雁靈江這道天塹,根本用不著重兵把守,因此並無太多人。
放眼雁靈江,不見往日波濤,隻有涓涓細流由此經過,上遊河壩阻塞,致使下遊幹涸。往日江水激流,衝刷著河床崎嶇不平,呈橫向平行的水槽,猶如武淩這座古郡臉上的皺紋。
“公子,你確定我們這些人能擋得住那數萬支援軍?”果兒瞄了眼河底憂心問道。
“擋得住要擋,擋不住也要擋!”
“依你之意是要以死相拚嘍?”韓飛龍略帶嘲諷意味道。
“莫非韓叔叔怕了?”
“怎麼可能,怕我就不會當兵,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既然不怕為何言語中帶著懼意?”
“兩軍對壘,拚死殺敵我毫無畏懼,但以一千人對抗數萬之眾,這完全是無謂的犧牲。”
靳軒不語,或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有如此想法吧!但是若非成竹在胸他怎麼可能冒險親臨戰場,還要帶著果兒。
“韓叔叔盡管放心,我們不但可以輕鬆抵擋他們的支援軍,而且我敢保證,我們中間一個人都不會死!”
韓飛龍無奈的搖搖頭,都到這時候了,還說些大話有什麼用!
城前激戰正酣,城後緊張的氣氛也絲毫不遜色。
大約兩刻鍾左右,忽聽河岸對麵有滾滾腳步聲傳來,好像陰雨天的悶雷,不久之後,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隱約聞得馬蹄與戰吼之聲。
“來了!”
靳軒壓低聲音,眾人本能的緊張起來。
“傳令眾軍燃起火把!”
短短一瞬,雁靈江岸火光閃閃,照亮幹涸的河床坑坑窪窪,黑甲軍莊嚴肅穆,仿佛欲為前來支援的南涼後方軍舉行一場葬禮。
聲音越來越近,岸邊的一千騎兵也越來越緊張。
再看南涼支援軍,連日來他們並無戰事,靜心等待著前方的消息,將官每日練兵,士兵每日列陣,可謂兵強馬壯,不可一世。接到前方消息便即可動身,也可以說他們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沒有江水的河床就是一處深坑,見河對岸火光衝天,眼前卻是黑洞洞一條深坑,處在最前頭的將官趕緊停下腳步,不然會直接跌入深坑。
大軍擺好陣勢,其中一名身轉鎧甲的將官打馬來到陣前高聲喊道:“對麵何人?”
靳軒使了個眼色,示意韓飛龍上前搭話,後者會意,提馬上前:“我乃承國黑甲軍先鋒將軍韓飛龍,你是何人!”
聲音飄蕩過去,對麵那人卻沒立刻回話,看了看對麵這千八百人,不由得笑了笑:“我乃南涼軍統帥帳下第三將軍胡達!”接著,胡達冷笑一聲“耳聞承國黑甲軍各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區區這幾個人攔在對麵,你們想幹什麼,莫不是想阻撓我們吧!”
靳軒聽這人名字心中頓生喜感,胡達,你怎麼不叫胡打,戰場之上胡打豈有取勝道理。
韓飛龍可不在意這些,聽聞對方藐視自己,縱然己方人數與之相差甚遠,但也不服氣:“哼哼!胡將軍都說了,我黑甲將士各個萬夫莫敵,也就是說一人可以抵擋一萬人,今天我帶來這麼多人,還怕你們這些烏合之眾!”
“別逞口舌之快,本將軍現在就讓你為剛才說的話後悔!”
胡達剛要下令進軍,麵前這條幹河床擋住去路,敵軍近在咫尺,卻不能痛快的將其斬殺,實在鬱悶。
胡達看了許久也沒敢走下去,雖然看起來黑洞洞的,其實並不很深,隻要經過這條幹河便能輕鬆通過,隻是對麵就帶這麼幾個人卻一臉的有恃無恐,莫非這裏有什麼不對?
“胡將軍怕了,怕我們在這河底有埋伏是吧!”靳軒終於開口。
靳軒這麼一說,胡達更確定自己的判斷。
“你是何人?”
“在下無名少姓,隻不過軍中一小吏。”
靳軒越是笑,胡達越是相信這裏肯定有埋伏。想著想著,不由得罵自己愚蠢,想我數萬大軍,豈會怕這些雕蟲小技。
“來呀,去找幾塊大石扔下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何蹊蹺!”胡達想用此法來推斷河底是否真的有埋伏。
靳軒暗暗發笑,本來也沒想靠這個對付你們,再說就算如此,對付一兩百人行,成千上萬人怎能行得通。
不多時,幾名南涼士兵搬來不少大石塊,在黑甲軍眼皮底下投入雁靈江,隻聞得石塊擊打尚未幹癟的淤泥啪啪之聲,再無他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