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天霧蒙蒙的,看不出太遠處,本以為會撥雲見日,可霧氣散了,天氣愈發的陰沉。
靳軒起得很早,畢竟今日是在南涼的最後一天,況且還要目睹一場大戲,當然要精神一些。
穿上那身所謂的抄書員的官服,與果兒一起走向南涼王庭。
其實他們都算晚的了,因為早有人在天不亮時就已經等候在那裏。
陽光遲遲不肯穿透雲層,可時間卻不曾停下它的腳步,巳時一到,涼王肅慎拖著疲乏的身子坐上王位,而王庭之下則是一眾冷漠的朝臣們。
肅寧位於最前頭,此刻的他可不像之前那般唯唯諾諾。
“肅寧,如你所願,本王重新開朝,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肅寧冷笑一聲:“父王,兒臣沒什麼想說的,倒是您,您最疼愛的幹兒子負罪逃跑,這怪不得別人,隻能說父王眼拙看錯了人,但這卻不是最合理的解釋,因此為了我南涼的昌盛,還請父王給天下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肅慎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自己的兒子對簿公堂,但卻真正的發生了,這怪不得別人,都是他自己作的。
“你是想讓本王認錯道歉嗎?”
認錯兩個字對任何君王來說都是萬難之事。
“您覺得呢,南涼江山險些毀於一旦,父王就打算這麼算了嗎?”
肅寧步步緊逼,涼王看得出,百官也有著同樣的心思。
“本王心裏清楚事情的經過和結果,難道真的要本王說出來嗎?”
“嗬嗬……您不說我們怎麼知道?”
“你……”
肅慎氣得說不出話來,點指肅寧,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請涼王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這時眾臣跪倒,統一懇求涼王,與其說懇求,還不如說是逼迫。
“你們這是在逼本王嗎,就這麼點事,何以至此?”
“事的確不大,但涼王的做法讓人寒心啊!”一直沉默不語的西山王孟虎終於說話了。
“孟虎,你也跟著他們一起逼迫本王不成!”
孟虎很有威望,他這麼一說涼王不得不在意。
“涼王陛下,孟虎一生無論對南涼還是對您都是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可自打那奸人出現以後,處處迫害我孟氏一族,涼王真的不知,為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您竟然聯合他國挑起戰火,不還是為了打壓我孟虎,您以為老臣什麼都不知道嗎,而今到了今天這般境地,難道連個錯字你都不認?”
孟虎一字一句的質問著涼王,後者無話可說,因為那都是事實。
可涼王身為國君,又怎能隨便妥協:“若本王拒不認錯,你們會怎樣?”
終於說出來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孟虎微微一笑:“如果涼王執意固執不肯認錯,那麼從我孟虎這裏,你就不配做我們的南涼君主!”
其實涼王隱約知道孟虎想說什麼,可當他真正說出口時還是很難接受。
“嗬嗬……孟虎,你的野心終於露出來了,還怪本王打壓於你,你說本王不配做南涼國君,那麼你配嗎?”
孟虎聞言一陣的冷笑:“老朽活了大半輩子,對什麼權利早已經沒了欲望,再說我也不想背上悖逆的罪名,因此我不配,但有人比你更合適!”
“誰……?”
“寧王!”
涼王聽了幾乎瘋癲一般的笑:“他?他一個庸才怎能做南涼君主?”
庸才二字徹底斷送了涼王與寧王的父子情義。
“父王,我再最後叫你一聲父王,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並不是我想要的,這都是你逼的!”
“想那虞璟軒,先不論他到底是誰,可他不過是你收的一個幹兒子,我才是你的親兒子,可是你又是怎麼做的,念及過父子情分嗎?好歹我也算一國親王,可在你們麵前我就是個任人擺布的小醜,寧可把江山給他也不給我,這就是你的做法,試問天底下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聲音回蕩在整個朝堂,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當他犯了大罪你是那麼的相信他,如果反過來那個人是我你會怎麼做,你說啊!”
涼王顫抖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既然你不給我,那我就搶,寧可背上反叛的罪名也不想南涼江山落在別人之手,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涼王眼珠子都紅了:“肅寧,別忘了,你還不是君王,憑什麼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對,我還不是君王,你不就是仗著有龍師和豹師為你撐腰嗎,可你也不看看,你那兩個寶貝兵符還在不在!”
涼王心中一緊,趕忙命人查看,可得到的結果讓他留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