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勸說(1 / 2)

虞成國將會怎樣阻撓調查暫且不表,單說天子虞明基,這幾天是他最矛盾最痛苦的一段時間。

人越老越看重感情,青年時期,為了權力和欲望,為了自己的亙古江山幾乎忘卻了人世間最珍貴的親情,當半截身子入土時,猛然回首,發現自己仍是孤家寡人。

好不容易找到所謂失散多年的孫子又發生了叛逆之事,說心裏話,他不信,或者不敢相信,可事實證據擺在眼前又不由他不信。

借由此事,虞明基又想起了十四年前安慶王虞成文的事,當年三皇子也是因為叛亂而死,到最後發現是自己錯了,如果當時能夠冷靜下來,認真的調查一番可能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如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靳軒身上,同樣的痛苦虞明基不想經曆第二次,這也是為什麼沒有將靳軒立即處死的原因。

養心殿內,虞明基目光深邃的坐在椅子上,麵色沉重得看不出什麼表情,朱順小心的位於其身側,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苗闊和秦明堂已經來到了殿門外,剛要請奏,朱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微微彎下腰,在虞明基耳邊輕聲道:“陛下,苗大人和秦相國來了!”

“嗯……?哦……!讓他們進來吧。”

說完,朱順對門外二人招招手,後者輕手輕腳的走進大殿,盡量放輕腳步。

“微臣叩見陛下!二人同聲道。”

“起來吧……”虞明基擺擺手,聲音透露著疲乏老態。

沉默片刻,虞明基開口道:“靳軒一事,你二人有何看法?”

苗闊有一肚子話想說,可不知天子什麼態度,所以並未冒然開口,偷要看看一旁的朱順,後者輕輕點頭,這才放心道:“陛下,臣以為靳軒是被冤枉的,他絕不是投敵叛國之人!”

“哦?苗大人,你為何這般肯定?”

“難道陛下認為此事是真的?”

苗闊並未說明原因,而是反問道。

“大膽,朕在問你,你怎麼反過來質問於朕!”

虞明基少見的發怒,若在以往,他斷然不會如此,苗闊乃當世名臣,朝廷棟梁,即便對其有意見也不可能直言斥責,如今這般變相隻能說明天子心亂如麻。

秦明堂趕緊抱拳道:“陛下莫怪,苗大人一時心急,說話未注禮節,請陛下息怒。”

“臣以為,苗大人雖言論不當,但說的卻是事實,靳軒再怎麼說還是個孩子,進京隻不過一年光景,怎麼可能這麼快的就網羅諸國叛亂,實在是無稽之談,如果當初陛下未準其進京,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皇城是什麼樣,怎麼可能作出這般悖禮之事。”

虞明基聽著,並未有什麼表示,這些他心裏都清楚,可是那些往來書信又該怎樣解釋。

見天子沒什麼表示,苗闊急了:“陛下,您可曾記得靳軒有過怎樣的封號?”

“錦陽公子,朕親自封的,這能說明什麼?”

“那這錦陽公子官在幾品,俸祿幾何?”

“無官無品亦無俸祿,苗闊你究竟想說什麼?”

苗闊深施一禮:“陛下,容臣慢慢道來,靳軒無官無職,更無俸祿,除了陛下與我二人還有長公主以外,京城王公大臣絕大多數都不承認他,更別說什麼天子之孫了,這樣一個沒有實權的孩子對朝廷機密更是一無所知的人,試想一下,如果微臣想要造反叛亂,拉攏這樣的人有用嗎?”

苗闊說話不好聽,甚至當著天子的麵直言造反作亂,虞明基不但沒生氣,反而眼前一亮。

“你繼續說下去!”

“陛下,皇權至高無上,同時也是肥美的香肉,皇族之內的人都想借助皇權之勢,分享這塊香肉,靳軒以皇孫的身份出現,這就意味著又多了一個分享香肉的人,還是山裏來的野小子,這就觸動了那些貴族們的利益,他們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自打靳軒進京,在他身上發生的是不用臣說陛下都清楚,這是為什麼呢,還不是有人想把他逐出京城,這樣一個備受排擠的人,南涼和北燕的人都傻了嗎,非要找他做內應?”

虞明基點點頭,苗闊說的很有道理。

“陛下,您再想想,當初我大承邊境烽煙四起,是誰極力勸說您出兵應敵,又是誰在戰鬥焦灼時力挽狂瀾,以三萬兵力擊敗南涼十萬大軍,如果靳軒真的有謀反之心,那麼戰爭突發時便是最好的時機,可實際上呢,他不但沒有,反而平息戰爭,攪亂南涼後負傷返回承國,難道這就是對他的賞賜?”

“是啊,陛下,苗大人說得在理。”秦明堂附和道。

“這麼說的話,那些密信又該怎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