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一年不見了,女兒出落的好生漂亮。”進入正廳內,隻見,一位衣著華美,風韻猶存的婦人,正緩緩朝著胡墨鳶走過來。她看見胡墨鳶倒不行禮,風風火火的,言語間卻很是親切。這股子親切,讓胡墨鳶即使從心裏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卻倒也並不厭惡。沒錯,她就是齊玄盈的嫡母——杜夫人。
胡墨鳶微微福了福身:“女兒給母親請安了。”杜夫人:“哪裏哪裏,今時不同往日,女兒已經貴為宮妃,哪裏還需要再向我這個老婆子請安問禮呢?”
與杜夫人、齊翰林寒暄一番過後,胡墨鳶便帶著錦繡回到了“自己的”閨房中。坐在齊玄盈的床上,胡墨鳶輕輕撫摸著雕刻精致的木床,似乎也能從中感受到這具身體在這個房間中曾經所經曆過的種種喜、怒、哀、樂。
突然,從屋外後院的石牆傳來了三聲響動,聽這節奏和頻率,倒像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胡墨鳶決定,出門去看看究竟。她碰了碰石牆,石牆上有一塊磚頭的顏色似乎是新漆上去的,看起來還有些鬆動。她用手使勁的把磚頭拽出來,竟然發現這塊磚頭是中空的,而在這磚頭之中竟還夾著一張紙條。她打開紙條一看,發現上麵寫著:“申時橋頭,不見不散。”
到底會是誰呢?胡墨鳶收好紙條,她並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約自己。但是,她又鼓勵自己,怕什麼?一來,看這機關的樣子,倒很像是齊玄盈的老熟人所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二來,就算是真有圖謀不軌之人,自己也有隱衛保護,壓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胡墨鳶來到了西涼橋頭時,彼時,日頭已經西斜,夕陽的餘暉給湖麵和蘆葦蕩都鍍上了一層金色。遠遠的,她看到了一個少年郎落寞、單薄的身影,少年在拱橋上踱來踱去,似乎等得有點焦急。憑著之前對齊玄盈的了解,胡墨鳶認為,此人,應該就是那個讓齊玄盈一直苦苦守候的小情人——“蕭郎”了吧!
“蕭郎——”胡墨鳶喚了一聲。
聽到胡墨鳶的聲音後,那男子回過頭來,真是應了那句“當年風華時,偏偏少年郎。”隻見,那男子風度翩翩,眉眼清秀如畫,他雖隻是隨意著一件青色的布衣常服,卻是給人一種不同尋常的飄逸俊朗的感覺。而最讓人過目不忘的,便是男子那雙澄澈明亮的黑眸,仿佛從沒讓世俗沾染過一般,純淨的猶如天池的水。
而當他看到胡墨鳶之後,便喜不自勝的朝著她走了過來,男子有些哽咽道:“玄盈……我好想你……自從上次一別,我們該有足足一年沒有相見了……”
男子說著,又慢慢的走近胡墨鳶,胡墨鳶有些害怕,怕那人見到舊情人後會情不自已,怕他會突然給自己一個擁抱。可是,沒想到,他卻突然停下來。他隻是,慢慢握住胡墨鳶的肩膀,然後,細細的打量著她。他和她的距離非常近,她甚至,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青草香氣,譬如朝露,清心淡薄。
男子纖長的睫毛在夕陽的照耀下投射出好看的陰影,然後,柔聲道:“盈盈……你又瘦了……後宮之中的生活一定很辛苦……”說著,他又緊緊地握著胡墨鳶的手,放在胸口,喚著:“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