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鈺瑩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漸漸的凝固了,她怔怔地看著胡墨鳶,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抉擇。畢竟,在這深宮之中,對於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幅皮囊和心機。隻是,如果沒了這幅好皮囊,哪裏又會有機會去使心機呢?
半晌,魏鈺瑩舉著簪子的手臂慢慢滑落了:“我不是不肯為蘇雲付出,隻是,我沒有辦法信任你。”
哼,賤人!
胡墨鳶心中再清楚不過,今日,既然已經開了口,就是和魏鈺瑩結下了仇。若是,不讓她徹底完蛋,他日,若是魏鈺瑩真的東山再起,那便是又將自己推向了深淵。
胡墨鳶吩咐隨行的幾個小太監製住魏鈺瑩,而自己,則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釵子,照著她的臉劃了下去。
胡墨鳶手起釵落之間,魏鈺瑩的臉上已經被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你!”魏鈺瑩想要撲上來,卻被左右的太監製住,她有些委屈的落淚:“為什麼?你,你到底是為什麼?”
胡墨鳶冷笑:“當初,你設計折磨胡墨鳶的時候,她可曾有機會問過你為什麼?胡家上下一百四十多口人,他們可曾有機會問過你為什麼?你就好好的等著傷口潰爛,結痂落疤,看看你變成了那副模樣,那個昏君,還能不能真心對你!”
胡墨鳶緊緊地握住顫抖的雙手,推開門離開了這裏。在胡墨鳶的身後,是捂著臉瑟瑟發抖的魏鈺瑩。
今天的這一幕,胡墨鳶曾經設想過千遍萬遍。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興奮不已,可是,當這一幕真的發生之後,她的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前方的道路到底怎樣,當有一天,她讓慕容奕跪在自己腳邊的時候,又該是怎樣的心情呢……
從冷宮裏出來時,已經暮色四合。
深秋之後,天黑的越來越早。不過,天色越是昏暗,也就越是適合去一個地方……
天牢的衙役倒是好打發,幾錠銀子就可以讓他們對胡墨鳶的造訪視而不見。
此刻,蘇雲正端坐在牢房中,似乎,絲毫不為自己階下囚的處境所動。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心中早有打算一般。
胡墨鳶來,蘇雲似乎並不驚訝。他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哼了一聲,道:“不知道這三更半夜的,齊貴人來此有何貴幹?齊貴人絕非常人,手中既有寒食散此等禁藥,又有惡人穀的隱衛護身。你設計讓我身陷於此,恐怕另有所圖吧!”
胡墨鳶驚歎:“都到了這般田地,還能如此揣測他人的想法,蘇公公也絕非常人。一個有這般膽識的人,又怎麼會入宮做假太監?皇上被嫉妒衝昏了頭,隻當你是魏鈺瑩的情人。可是旁人,心裏卻像是明鏡一樣。”
“你縱然有萬般道理,也隻是你的揣測罷了。”蘇雲笑了一聲,似乎,想以此來掩飾自己被識破的心虛:“我入宮的目的非常單純,魏鈺瑩是我的青梅竹馬,若非她的父親執意讓她入宮,我們本來該是一對璧人。我入宮,也隻是為了陪著她而已。”他說完,又朝胡墨鳶笑了笑。
他整齊的白牙在潮濕陰暗的天牢裏,反射出令人生畏的冷光。胡墨鳶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總覺得,自己其實遺漏了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