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臣嗎?注定了是臣嗎?
這些事情,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早已經注定了的呢?
“父皇……”慕容彥心有不甘,他還想要再說一點些什麼。可是,那些話剛剛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給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知道,有一些事情,他終究,是開不了口的。
“何事?”西涼王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頗為有些不滿。
慕容彥小心翼翼地說道:“母妃,她……”他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她說,她很想你。”
西涼王凝眉,半晌,緩緩道:“嗯,朕,的確是有一些時日沒有到你母妃的宮中去了。如今,驟然間經你這麼一提,朕,倒的確是有些想念她了。”
“父皇……”慕容彥抬起頭,望向西涼王,麵露喜色:“那麼,父皇今日便到母妃宮中去,與母妃一同用晚膳吧!”
西涼王輕眯起雙眼,微微地點了點頭:“嗯,也好。那便叫他們去準備著吧!”
“兒臣這就去!”慕容彥興奮得近乎要跳了起來,那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立刻轉身,準備馬上就派人去準備晚膳了。
看著興奮到有些狼狽的慕容彥,西涼王凝眉,喝聲道:“回來!”
慕容彥原本以為,是這件事情還會有什麼變故,他心下一驚,忙不迭地收起臉上的笑容,而後,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的父皇。
不過,西涼王隻是替慕容彥理了理亂掉的鬢發:“彥兒,慢些跑,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個野小子一般了。”
西涼王輕笑著說,言語之間,竟然,流露出不少慈愛來。接著,他又對著身邊的太監耳語,道:“傳令尚衣局,給他們宮做些好看的衣服吧!”
西涼王輕輕撫摸著慕容彥的臉頰:“到底,還是朕疏忽你們娘倆了,是朕的不是。”
這是父皇用他那略微有一些粗糙的手指,第一次的,撫摸上自己的鬢發和臉頰。突然間,慕容彥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潤潤的了。原來,被父親偶爾的愛著的感覺,竟也是如此的溫暖啊!
小孩子,向來,就是這樣子容易滿足的。對於慕容彥來說,這一點稀薄的父愛的關懷,就足以讓他承受住所有沒有由來的偏愛,以及在這之前種種的不公平對待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還並不知道,現在,這樣短暫的快樂,也隻不過是這之後的悲傷和絕望的前奏而已……
慕容彥從翰林院內出來,回到了宮中。他的母妃,還是像往常一樣,依舊是著一身素衣,依舊是那樣沒精打采的,半坐半臥在床榻上。
母妃她看起來,很是虛弱。不過,慕容彥他,也隻是知道母妃是生病了,他卻並不知道,母妃她,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平日裏,這裏,總是充滿了悲傷和壓抑的氛圍。就像是一潭沒有半點生機的死水,絲毫,也掀不起任何波瀾。不過,今日,慕容彥卻知道,自己帶來了一個足以令母妃感到快樂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