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風隨著帶路的公公來到禦書房,隻是在門口處,青衣被侍衛擋住。
柳辰風側頭一瞧,“那就候著!”柳辰風冷淡開口,而後邁入屋子裏麵。
金焙坐在書桌前,麵色有些怪異,眼睛一直盯著桌麵瞧個不停,屋子裏麵氣壓極低。
“皇上!”柳辰風仍舊對著金焙點頭請安,不卑不亢站在堂中央,暗自查看桌麵,桌麵上放著托盤,裏麵似乎有帶血的東西!
“恩,來了!”金焙抬起頭,老鼠眼睛開始打量柳辰風,“朕聽說剛剛長禧宮很熱鬧!”銳利的眸子射向柳辰風,好像要將柳辰風身上戳幾個窟窿。
柳辰風不慌不忙,淡然一笑,卻不予回應。
“不過幾個認不清尊卑的東西!”金焙冷冷開口,他那圓餅臉上的贅肉一抖一抖,“朕很不想開口!”金焙歎了口氣,“朕很痛心!”金焙示意身旁的人將托盤給柳辰風拿過去。
見到小太監拿過來的托盤,望著上麵沾血的信封,眸色一滯,抬頭看向金焙。
“商地使臣在來東越的路上遭遇到盜匪的襲擊,傷亡慘重!”金焙沉重的歎息著,老鼠眼卻悄悄的打量著柳辰風,但是柳辰風麵目被絲紗遮掩,他並不能看清楚,“朕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
黃絹已經沾滿了血跡,上麵有些飾品也是血跡斑斑,柳辰風心中一凜,“可是還有生還者?”柳辰風出聲詢問,口氣有些暗淡。
“惜公主節哀!”金焙命令著身旁的人帶柳辰風去看望。
出了禦書房的門,柳辰風被帶入了一座僻靜的宅邸,院子裏的禦醫交頭接耳,宮女們進進出出。踏進屋子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麵撲來,柳辰風眉頭一蹙,看向床上。
床上正躺著一名滿身是血的男子,仍舊昏迷著,呼吸很是微弱,身前的利箭還插在體內,幾處插中要害,看他衣著確實是商地將領,而且他的腰牌也證實了這一點。
“人是今兒個早晨送來的!”公公在旁邊解釋著,“其他人傷勢太重,已經不行,隻有這一位將領,許是諸人護衛的緣故,還有命在!”
柳辰風忽然凜冽瞪了一眼公公,那人身子一戰,趕緊住了嘴,謹慎的瞥了一眼柳辰風,而後乖乖的跟在身後。“禦醫,怎樣?”柳辰風看向一旁正診脈的禦醫,蹙眉問道。
屋子裏的幾名禦醫都搖頭歎息,其中一人起身對著柳辰風行了個禮,“回公主,這位將士失血過多,有三支箭都是刺中了要穴,根本就無法拔出……”
柳辰風走上前,看向隻見出氣不見入氣的人,而就在此刻,原本昏迷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那一雙血眼瞪著柳辰風,眼中滿是焦急和痛苦。
“我是惜公主,你們辛苦了!”柳辰風沉聲開口,而那位將領一聽柳辰風的話,眼中的淚嘩嘩的掉落下來,他幾度張口想講話,可是每次都隻是傳出低聲的嗚咽。
“你想說什麼,慢慢說!”柳辰風擰著眉頭,感覺這人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可是似乎是因著對方太過激動,身子突然抽搐起來,嘴裏打量的噴著血,而後就失了氣息。
柳辰風身後的公公眯著眼睛看著床上已經死絕的人,暗自鬆了口氣,唇角閃過一道冷笑。
看著仍舊瞪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柳辰風心驟然一緊,這一雙眼睛包涵了太多,有不甘、有憤怒、有焦急……
走出屋子,一股新鮮的空氣猛然湧入胸腔,柳辰風抬頭看著空中的太陽,覺得異常刺目。
“惜公主節哀,皇上必定會調查清楚,絕不會讓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的!”公公哀聲開解著柳辰風。
麵紗下的唇角緊抿著,鳳眸眸底閃過一道陰冷的利光,“還望皇上可以厚葬這些將士!”柳辰風丟下這麼一句話,帶著青衣離開。
公公在門口望了半晌,而後呸了一口,轉身離開。公公回到禦書房,將所見告訴金焙,“……惜公主去了沒一會兒,那位將士就醒了,不過,沒有說一個字就死了……”
金焙聽到回稟,老鼠眼睛又重新眯了起來,“她表情如何?”
公公低著頭,心裏一陣哀嚎,他連個毛都看不到,怎麼知道?公公轉念開口,“奴才沒有見到,不過,聽惜公主的口氣,很是失落,也失了魂……”
“朕曉得了!”金焙退下公公,自己則伸手撥弄了一下托盤中的幾樣東西,忽而一名黑影出現在屋子裏,金焙未曾抬頭,“東西找到了嗎?”
黑影跪地,“未發現任何異常!遵照主子吩咐,已經將屍體處理掉了!”
“沒有?”金焙手中捏著一個腰牌,肥胖的大手不顧沾染上血跡,“絕不可能!”金焙忽然睜開眼睛,“派人盯著惜公主,一旦有異常,立即來稟!”
“是!”黑衣人領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