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卡在柳辰風的脖頸上麵,與利刃接觸的每一個細胞都能夠清楚的感受著那種銳利的碰觸、摩擦。柳辰風半眯著眼睛,收斂身上所有氣息,耐心的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不許出聲,小心你的小命!”對方故意壓低嗓音,好像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身份似的。
柳辰風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隻是眸子裏閃過一道奸詐的亮光,她聽到對方讓自己轉過身子,柳辰風趁機稍稍做了手腳,在敵人的監督下,柳辰風慢慢移動著,隻是就在柳辰風側身的刹那,麵頰上蒙著的絲紗突然掉落,毫無征兆,那猙獰的臉龐突然暴露出來。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會見到如此驚心的一幕,就如同見鬼了一般,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腳卻不經意間踩在了樹枝上,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而這一聲響卻驚動了巡邏的侍衛。眼看情況不妙,對方趁機猛然推開柳辰風,趕緊轉身逃離開來,好像有惡鬼要索命似的。
柳辰風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直覺告訴她,剛剛那個人,絕不是東越人。
“什麼人?”帶刀侍衛走過來詢問,見到柳辰風,眉頭一蹙,剛要出口訓斥,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見過惜公主!”柳辰風的麵紗,是一標誌。
帶上麵紗,柳辰風故作羞澀的低下頭,“出來迷了路,本想找個人問問的,不成想麵紗吹到這裏來了——”柳辰風說的很隱晦,一副滿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侍衛臉上閃過一抹了然,“公主要去什麼地方?屬下命人送您過去?”未來的翼王妃,這些侍衛自然要恭謹些。
“你告訴我,去禦花園的路就好。本公主走一走……”
目送侍衛離開,柳辰風視線在長禧宮的牌匾上停留片刻,眼底閃過一道暗色,轉身離開。
廢後的消息如風一般傳遍了大街小巷,朝堂之上,甚至是百姓們都對此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隨之而起。隻是大家還沒有消化這個重大消息,隨之而來的聖旨再次如同一個重磅炸彈,硬生生砸在了人們的腦袋瓜子上麵。金焙竟然撤了金琪的禁足令,金琪終於能夠踏出那個牢籠。
一天之內,皇後被廢,禁足的皇子被放出。為此,聞到不尋常意味的所有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禦書房內,金焙瞧著地上前來謝恩的金琪,放下手中的折子,老鼠眼睛倏爾睜開,看著金琪磕頭,而就在金琪抬頭的刹那間,那一雙老鼠眼又恢複成了懶散眯縫的樣子。
“兒臣叩謝父皇恩典!”金琪膽戰心驚,神色緊張。
金焙簡單嗯了聲,可是隨即而來的歎息,卻又令金琪渾身戒備起來,“看來這段日子,你清醒了很多!”金焙把玩著手中的令牌,而後看向金琪,“你想告訴朕什麼?”金琪將令牌扔到桌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金琪深吸一口氣,而後幽幽開口,“兒臣謝過父皇不殺之恩……當日,提前將荷公主迷暈關在宅院裏麵——”金琪頓了一下,暗中查看了一下金焙的神色,而後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同時,派人尋了惜公主,那座院子,兒臣可以保證,絕跡不會有人察覺……”金琪將自己的猜測和疑惑一一說與金焙。
踏出禦書房,金琪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灰色的臉上露出一股悔恨和惱怒。在去景豐宮的路上,金琪沒有料到會碰到朝思暮想的人,金琪癡癡的看著那一抹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離去,像是被夠了魂魄一般,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
一陣風吹來,冷意吹散了金琪的美夢,他怔怔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路,沉下心來——隻有擁有那個位子,他才能無所顧忌,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據為己有!
褚洪江和楊書文都還在同金彥商議皇後被廢的事情。而當得知皇上撤銷了金琪禁足的消息,三人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對金彥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金彥臉色黑沉的要命,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桌麵硬生生被金彥的拳頭砸出了一個坑,“好,真是個好父皇!”金彥青筋暴跳,瀕臨爆發的邊緣。
楊書文和褚洪江對視一眼,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們太不利,皇後被廢,降成貴妃,金彥明顯的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保障。
金琪和金彥對比,優劣太過鮮明。先前還算的上一個平衡,隻是金焙卻硬生生的將這個平衡打破,這個天平明顯的呈現一邊倒的態勢。前有皇貴妃恩寵不衰,前皇後也就是貴妃一直不受重視,金焙明顯的在偏袒金琪。這些種種,都表明了他們的極度危險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