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曲氏的祠堂盡數燒毀,隻剩下灰燼。一夜的搶救,仍舊沒有撲滅大火。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人們隻能頹廢的看著眼前一片冒煙的廢墟。
這件事情震驚了整個村子,大家都認為是祖宗怪罪,責備他們族人沒有細心照料神物。一大早大家都接二連三地前來,贖罪叩拜。因著這件事情,楚昊清和曲吏蘿的婚事也擱置下來。
身為肇事者的柳辰風則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竟起了一個大早,她躺在床上,歪著頭看著仍舊在睡覺的北冥墨,小手作怪的捏住對方的鼻子。當她一碰,原本閉著眼睛的北冥墨突然醒來,抓住柳辰風的手,接著就將人拽到自己的身上,困住小人兒。
看著柳辰風眯眼淡笑的樣子,北冥墨暗自鬆了口氣,自從柳辰風進入蒼蔭村,神色就反應異常,加上昨天夜裏聽到的楚昊清那莫名其妙的講話,感覺楚昊清和這個村落也有著一些牽連,而柳辰風對這裏的熟悉程度,簡直超出了想象和預料。想到昨天夜裏她找到的那壇火油,雖然離的有段距離,可他能肯定,那個壇子已經年代久遠……
種種跡象表明,柳辰風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的多,但他知道她暫時並不想說,“睡好了?”這些念想一閃而過,北冥墨伸手鑽進柳辰風的衣服裏麵。
柳辰風嚶嚀一聲,狠狠的瞪著北冥墨,“北冥墨,你欺負人!”柳辰風嘟著嘴,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
看到柳辰風生動的表情,北冥墨賴皮的摩挲一笑,最後還是不舍的抽回手,“風兒打算怎麼做?”北冥墨按住柳辰風的頭,在她的臉上偷了一個香。
柳辰風盯著北冥墨看了好一會兒,“你的打算呢?”柳辰風挑眉問著,手則按在他的心口,人雖然是在笑著,可是眼底卻沒有丁點的小雨,有的隻是冰冷。
“照舊。”北冥墨給出回答。
柳辰風利落起身,坐在床邊,沉默了半晌,冷酷的丟下一句,“死!”
等兩人走出屋子,恰好遇到楚昊清也走了出來,柳辰風轉頭掃了一眼,快速收回視線,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會立刻衝上前去拍死他。楚昊清的神情並不好,不過也對,任憑誰聽到自己的牌位被毀,都不會好受,更何況還有一些不爭氣的徒子徒孫。
蒼蔭村的輝煌一去不返,他的野心,上天並沒有成全。曲嬴,你欠的血債,該怎麼還回來呢?怎麼才能讓你生不如死呢?柳辰風唇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老天爺還是向著她呢,不忍心她報仇無門。
眾人被邀請來,出麵的是曲棉莊,能耐的人都聚集在此,楚昊清、北冥墨、其他的江湖人,還有一些村民。
曲棉莊身旁站著曲吏蘿,看向北冥墨的目光中多少有些不忿,但是礙於楚昊清,她還是表現出了待嫁女的羞澀。
“大家也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身為一族之長,我感到慚愧,祖宗怪罪我等守護神獸不利,才會發怒懲罰。”曲棉莊悔恨開口,隻是正當他打算步入正題的時候,外麵突然衝進來一個慌張失措的人。
對方滿頭大汗,一臉慘白,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族長,不好了,大事不好!”雖然著急,可是他並沒有立即說出,連忙走上前,附耳上去。
隻見曲棉莊聽後,當場就昏死過去,還好曲吏蘿上前,才讓對方清醒過來,“走,走,去請老太爺!快去!”曲棉莊也顧不上什麼正事,攙扶著離開。
可是,大家還沒有邁出大門,就聽到外麵傳來震天動地的喊叫聲,好像是地震似的,地麵微微顫動著。
等大家出了門,看到成群的村民逃命似的往山上跑著,他們嘴裏一直喊著一句話,“救命,饒命!”
從山上往下望去,看到的隻是漫天的灰塵,不斷倒下的樹木……
“我的老天!這是什麼?”司徒雷大張著嘴,早已經說不出話來,瞳孔驟縮,身上肌肉不斷的抽搐著,像見鬼了一樣。
相比其他人,北冥墨和柳辰風反應正常的多,太過於平靜。
千葉眨眨眼睛,張了張嘴,“這才是真正的龍蛟!”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但緊接著就被恐懼所取代,“怎麼這麼多?是來尋仇的吧?”
整座小山,四麵八方都被堵了個水泄不通,遠遠望去,就像是進攻的鐵桶,一寸一寸踩踏著這座山,他們所過之處,所有植被、房屋、活著的一切東西,包括逃脫不掉的人,都被盡數摧毀。
逃脫不及時的人們,隻能成為它們鐵蹄下的肉醬,小小的人類,在這些龐然大物麵前,堪比螞蟻,弱小的可憐。好像有組織似的,這些駭然的野獸瘋狂的肆虐。逼迫著人們拚了命的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