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升至八樓財務部的時候,徐婧悅終於離開了。而她轉身時留給林冉的神情,讓林冉壓抑了很久。
冷笑中帶著輕蔑和恨意,她就是那刀俎,而自己就是那魚肉。
她一刀下來,自己就要沒命了。
隻是她想不明白為何這徐婧悅會突然這麼憎恨自己。
還有餘芷雅,以前都是獨來獨往的她,為何今天要跟著自己?而且剛才她擋在自己和徐婧悅的中間,很顯然她是想保護自己。
終究發生了什麼事,讓大家的關係一下子都變了。
“芷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思來想去,林冉還是決定去她辦公室問清楚。
“沒有啊,怎麼了?”依舊是那個讓人看不透的笑容,將她隔離在外。
看來隻能等路桔過來了,她那麼有主意,一定可以為自己解惑。
而此刻被林冉牽掛著的路桔正在咖啡廳的包廂裏,對蘇遙進行“教育”。
“你就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能說些好話穩住她嗎?!”不鏽鋼的勺子在路桔的強力拍打之下,與瓷盤一起發出了絕望的抗議聲。
“一些異常的財務去向我已經在追蹤,但徐通太過狡猾,所有的賬戶都不是他的名字,而且回款速度也很快,所以就算現在起訴徐婧悅挪用公款也沒多大作用,而且她是我們能將徐通這條大魚釣出來的唯一誘餌,丟了她,我們的希望就沒了,你知不知道?!”
不管路桔怎樣氣急敗壞,蘇遙仍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這樣的蘇遙讓路桔的暴脾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陸葉遙!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是啊,陸葉遙。
四歲那年,父母分手了,母親帶他來到石橋市定居,後隨繼父姓,改名蘇遙,然而繼父在他六歲那年去世了,他再一次失去了父愛,但姓一直沒改。
他的親生父親陸牧平則去了眀層市再結家庭,開始從政,因為現任妻子的原因,陸牧平從此與他們母子明麵上沒多少聯係了,加上當年他與蘇遙的母親並沒領結婚證也沒辦酒席,外人也不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如今在石橋市。
雖然如此,但陸牧平一直暗中在經濟上支持著他們母子,關心著蘇遙,盡量彌補。直到那年陸牧平和兒子陸葉銘遭徐通等人陷害,證據確鑿,陸牧平自殺了,陸葉銘則受牢獄之災。
從新聞裏得知眀層市市長秘書陸牧平因貪汙巨款被查而自殺,江雪梅一病不起,蘇遙必須趕回石橋市照顧母親。
而那時正是林冉看見蘇遙和安露露一起買車票回去的時候。
沒有人知道陸牧平在自殺前匿名給蘇遙寄了人生中的第一封信,他把自己多年的歉意和對蘇遙的愛,以及在官場中遇到的種種都告訴了蘇遙,是他這一生所有情感與經曆的總結。在信中,陸牧平一再提醒蘇遙有生之年千萬別入官場。
也正是這封信,蘇遙知道了徐通這個人。
也正是這封信,蘇遙決定要讓徐通這個罪魁禍首下地獄。
而路桔,與陸葉銘戀愛多年。
陸牧平出事後,沒有人願意為了他們得罪徐通,而徐通則升遷至石橋市,做了副市長。無奈之下陸葉銘的母親向路桔說起了陸牧平還有長子之事,希望他能看在陸牧平的份上幫一下如今落魄的陸家。
隻是這個陸家長子讓她著實好找,花了整整六年。
“我別無選擇,是麼?”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昨夜抽了多少煙他已經記不得了,隻知道早上起來,喉嚨就疼得厲害,聲音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