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榕樹悄悄逼近點,反問一句:“你又來幹什麼?”
那女孩仍是一派溫婉柔軟,道:“我哥哥讓我來拿軸胎,可我不會開鎖,太麻煩了。如果你們開好了,就給我好嗎?”
小榕樹和兆學疚飛快地對視一眼,想起伏翼依稀說過這王府裏是有個格格,沒想到竟不巧碰上了。
女孩兒笑著,看向門口,又道:“不然就讓他們進來拿?”
兆學疚一驚,忙道:“不用,大家都忙,就不麻煩了。”
兆學疚捧著保險櫃猶豫著,就要遞過去,卻見小榕樹不忿地盯著那女孩兒,顯然心裏比割肉還疼。兆學疚心裏一動,湊近點,拿出老到的目光,仔細打量一下——這女孩兒果然適合用花兒來形容,雙十年華如花,柳青色的緞帶攏住烏雲似的秀發顫顫地堆在左頸上,下麵百合花似地合著高蝶領子,左邊塞一個米粒大小的釘子,右側卻垂下翠玉長墜子閃閃爍爍,越發襯出纖巧秀美的脖子。兆學疚不無讚歎,好一朵花兒,卻無色無味,倒好似一朵冷冷淡淡的小雪花,隻可惜了這麼富貴風情的打扮,也糟蹋了她本來的清冷淡定之質。
兆學疚猶豫一下,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又似乎很抱歉拒絕了美女,他溫文開朗地笑著,隻盼著用言語點醒小榕樹,好讓他來當這個不解溫柔的惡人。
“格格的老家是在東北吧?有一個東北參客的故事,姑娘知道嗎?”
那女孩兒淺淺地微笑著,似乎有些忐忑,但眉眼收斂得更緊,也並不做聲。
兆學疚又道:“傳說一山有千年奇參,無數高手前去探尋,均無命而返。一日,山下一采藥頑童進山戲猴,不覺越入越深,漸入禁地而不自知。此時,天上電閃雷鳴,大雨將至,而猴受驚,也舍頑童歸林去了,頑童隻得尋一山洞來避雨,卻見兩山的洞隙間,一白白胖胖的小孩兒就坐在那萬丈峭壁的縫隙間玩耍,不提俯仰間凶險無相,單地上的尖刃惡石也動輒逼人性命!而那小孩兒就在石間,粉嫩嫩的身上隻裹一紅綾肚兜,撲騰的手足還見係著細細的紅繩,無邪而可愛。而他的身遭,又盤著毒蛇老蟒,爬著大蠍子,前後有猛虎悍熊據著,就連胖娃娃的頭頂上,都站著餓鷹待動……頑童心慈膽大,思量著誰家的孩兒被野獸含到此間,頃刻就要成為猛獸的口中食,尚不識死,仍隻是頑樂。他心裏不忍,加上又十分喜愛那白胖小孩兒的喜人勁兒,想自己與師傅在山間取藥,十分寂寞,如救得這小孩兒下來,既是一功,也是一伴。當下亂糟糟的也不及多想,舍生忘死地衝上前,一探手拉了孩兒,抱在懷裏就跑,毒蛇猛獸固然窮追,眼看不濟事,卻喜猴兒們不舍之前的遊戲,帶來了更多的猴子猴孫興衝衝地來頑,前後夾裹在了一處,一時間抽身不暇,十分慘烈。頑童抱著胖娃娃倒僥幸跑了出來。娃娃一路睜著大黑眼睛看人,也會咧嘴笑,隻是不說話,也不吃東西,而師傅尚不在屋,也不能尋問,索性隨興而為,所喜那胖娃娃竟也十分貪玩兒,二孩童一起,自然十分盡興,是夜,頑童抱著胖娃娃好睡,第二天醒來一看,娃娃沒有了,懷著是一個發著奇香的人形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