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在尼采的名義下變態(1 / 1)

血是必要的洗禮,屠殺是愛的方式,死是犧牲品和殺手之間的共享。尼采說:他的靈魂需要血,不是想搶掠,他渴求著刀的祝福!而那些幹枯的心靈,需要痛苦的啟蒙!!!”

伏翼耳朵裏盡是一片嗡嗡的聲響,眼前磷火似地飛舞著無數惡意的血光……他們的眼睛又小又亮,眼神閃爍不定,充滿了憤怒和恐懼——生活已經擭取了他們或許曾經擁有的友善和希望,隻留下了建立在醜陋和仇恨基礎上的生命力,看得出來,殘存在他們身上的隻有怨恨,至於是怨恨上天還是同類,那就不得而知了——伏翼無法自持,忍無可忍地發出一聲狂叫,奔牛一樣衝上前——他忘記了所有的武術招式和搏擊技巧,隻盡著蠻力和焦灼的邪火,頂、撞、捶、踢……

“伏翼——”

一聲遙遠的斷喝衝進了那片渾濁的嗡嗡中——不似人聲的喘息,沉重的心跳,遙遠而沉重的海浪……伏翼木雕似地停頓下來,他兩隻巨大的手裏分別握著兩個人的頸脖,腰腿下至少扣壓著三個人,腳下癱倒、矮軟有五六個……他們凶殘且怯弱,慢慢退開,就如同一群獵食而不幸獵物突變異化成遠比他們更凶暴的猛獸的野狼……

隻有醜陋的木木饒有興趣地站在他們跟前,搖著兩套白衣服,興致勃勃地道:“看吧,所有人的天性裏都會有一份深藏不露的惡毒,你把它逼出來不就了結了。看來614的理念已被你們領悟了:為人在世,無須慈悲,優勝劣汰,物競天擇。屈從於凶險的衝動,其實比你想象的更為容易。你們首先是動物,然後才是人。好了,我的乖乖!要是你已哭得沒眼淚了,那麼就不要哭,放聲笑吧。你們年紀太輕,誤以為簡單的真理這種東西確實存在。不免弄得一些傻瓜昏頭轉向,害得那些家夥張著大嘴巴,險些把你的蠢話全吞了下去,那就糟糕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裏的生活更清楚、更簡單。”

他的邏輯很恐怖,卻有著奇妙的感染力……伏翼感到自己又快要發作了,可以感覺到那魔音又在醞釀,然後一點一點地滲透他的身體,點燃他的眼睛,風幹他的喉嚨……他的身體、他的四肢又開始盈滿了殺氣……

“伏翼……來拉我一把啊!”

伏翼又是一驚,那雙鯊魚似的眼睛稍稍漂移開去,伏翼心下一寬,眼瞼一閃,神智又慌又喜,立馬歸位,他手忙腳亂地放鬆手腳,那倒下的一片咳喘著得以從鬼門關逃逸,引得小鯊魚眼又遺憾又不讚同地歎氣,他輕蔑地聳聳肩,眼睛裏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光芒,它的含義似乎是……伏翼已經顧不得了,大步跨過去,他哥手裏一串人,一串被他逼下海的倒黴的人……伏翼一拉一甩,已用上了借力的技巧,把一串人甩了上來,又單單去護了他哥,巴巴地問:“哥,你怎麼……有沒有……”他紅了眼睛,紅了臉,再說不下去了。

——這裏有恐懼,仇恨和痛苦,但情感似乎失去了高尚性,不再有深沉或者複雜的悲哀。伏翼隻覺得恐懼湧上了心頭,一齊湧上來的還有羞恥,仿佛他第一次相信了自己的罪惡。他的心境如同垂死的雞掙紮了一番後終於斷了氣了似的平靜下來,瞳仁幾乎失去了人類的神態,簡直就是一個空洞無底的空穴,胸中的鼎沸的氣息不知何時已平息下來,但立即發現這種沸動並沒消失,而是變成了雞皮疙瘩向全身擴散……差點,隻差一點點,他就像他們一樣,彼此仇恨搏殺……然而,這一點,那一點,究竟又能有多麼分別,多少餘地?他們始終無路可退——而那畏怯然而惡意的磷火般的螢光又在飛舞著逼近——彌合著魔音灌耳——隨時隨地。

木木真誠地攤手:“無論你能不能做到,我都沒法給你們更好的選擇了——孩子,你來吧,能者多勞,你又是個好心腸熱心腸的好小夥,你行行好,也幫幫你哥吧,你不出手,難道要逼得你哥也陪你一起髒了手嗎?好了,他們不會太痛苦的,別一氣亂打,濫殺也不好,看清楚,你隻需要殺兩個,兩個就抵過了,哪,你腳邊就有兩個,反正他們也受傷了,活著也痛苦……把他們扔下去吧,好孩子,隻消閉一閉眼,就算過去啦!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和你哥就都安生啦——而且,即使你們不肯遵守,他們也是要遵守的……善惡之道,就如同能量守恒,是一定要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