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英雄時代(1 / 1)

但無法完全擺脫悲觀主義的想法,認為一切都會完結——我們曾是帶去絲綢之路的龍的傳人,我們見過更好的日子和郊遊狀態,而現在的社會情況與對小人物的同情交錯紛擾,與之相比,遊戲中也許蘊含更多的現實意義。原諒我這麼說——‘遊戲’,這是一個邪惡的死亡遊戲啊,至少,它是一個恐龍計劃,正待孵化的,是恐龍蛋。而這一切的勞苦,建築,拆除了又建築,財富以及權力的追求和所謂的真理的幻想,科學的榮譽,以及徒然地與無法避免的死亡作戰的智慧之巴別塔究竟目的何在?人們是否已經了解勝利的科學——被永久不變的目標所妄用的一種進步的手段——所麵臨的問題?假如完美放棄自然界一切設計的構想,我們把道德意識置於生命之外,那麼生命則變成了一種痛苦誕生與苦惱死亡的愚蠢延續……”

這下不止小榕樹,就連伏翼也在皺眉,嘟囔道:“哥啊,你說得太晦澀深沉,又酸又苦,是要我們喝海水麼,快快變成糖的吧!”

糖二朗聲一笑,溫言道:“也不能一味的甜啊,就像他們送老大的食物,想不到吧,魚腸衣裏的苦味竟然是提起味蕾的最大亮點——就像老大也愛吃的戧苦瓜,開胃去火;還有香濃的狗肉煲裏,往往也要加苦苦的老陳皮才更夠味嗎!還有我們的茶、田忌送的橄欖……老大,我要表達的是,我在想,或許,我漸漸能領會我嫂娘,也是你媽媽,她編寫的《四郎大喜》了……”小榕樹果然就不能自已地全身一震,那黑曜石似的黑目幽幽地、悠悠地轉過一層薄如煙雲的輕霧,似縹緲,然而卻更專注了——“老曲目‘四郎探母’唱的一向隻有無奈和淒苦,是呀,國將破,家將亡,何來大喜?然而其實就像進化論裏說的,我們的每一次進化,都在陣痛和恐懼中催生,即使它也衍生了仇恨,這也是一種深刻、精細、能創造理想、會改變價值的仇恨——如果不是,我們也許永遠無法看透生命,見到人性的最底層,並堅持奉人性本善!所以魏晉南北我們消化了五胡亂華的浩劫,遂有了隋唐的民族大融合乃至弘揚四海的鼎盛繁華;我們在各邊界與遊牧民族拉鋸糾結,和著血淚吞咽從弱宋的歲貢,到蒙元失國的仇恨,卻又化生了更強大渾厚的基因血脈;我們又從血裏浸忍了金人的彪悍,兩百多年的反咀終而消化了黑土的嚴酷……中華時而敗,敗裏求強遂不亡,隻是更博大了,然我們的大卻一時也跟不上這地理的大發現,科學的大發展,於是,新一輪的吞咽和反咀又開始了……注意,我說的可不是投降主義,也不是曲線救國,知道嗎,如果我們不在這樣的逆境中鬥爭、抗爭,不經曆並成功抵抗這瀕臨滅絕的痛苦和恐懼,我們永遠也不配、也不會有與時俱進的進化,也就不配品味那進化成功後的‘大喜’……”

“她……竟是這樣的意思嗎?”小榕樹癡癡地露出了小女兒之態,轉而眉飛色舞,生動無匹的喜上眉梢,那樣的光榮和豪邁,兀自在暗寂中璀璨奪目。

兆學疚就慨然揚眉:“她就是這樣!”

伏翼也跟上:“就是!”

柳生一點一點地退回暗處,終不能說什麼;小榕樹保持著那一個淡定的姿勢,然突突地心跳卻沉沉地打在四壁,發出了清清的回響。

兆學疚又道:“眼下到處都是愈演愈烈的世界性殖民戰爭——西方殖民者的貪婪和被殖民者的覺醒與抗爭;以德法為軸心的災難性世界大戰並沒有使和平深入人心,甚至還因為戰後利益的分配不均而煽動了更深層次的暴力基因,民族的差異、信仰之爭、利益的誘惑、資源的掠奪……刺激著越來越多的仇恨衝突,戰爭有可能隨時被更大層麵地激活擴張,我們多災多難的祖國,在這一觸即發的大危機中,又會處以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如果它不覺醒,我們不奮鬥,它將是別人眼中的肥肉……中國,需要英雄;這個時代,需要英雄。英雄總會在混亂的時代脫穎而出……然而,關鍵就在這裏,英雄的理念,既是民族理念的精髓,又帶領著民族理念的發展方向,不同的民族,就有不同的英雄定位,自然造就不同的眼光和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