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生,相遇即是緣,緣起緣滅間,誰也不能主宰誰,誰也不是誰的誰,錯過了就錯過了,錯過的時光永遠也追不回。曾經希望時光就此停止,一睜眼,你已回來;曾經希望一切隻是夢幻,睜眼時,你還在眼前;曾經努力追回一切,停下來,你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一身白衣的雪無痕靜靜地站在懸崖邊緣,夜風吹起了衣擺,月光帶起了思念,曾經的一幕幕漸漸浮現在眼前,多麼希望回到從前,多麼希望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一切都是枉然。當他回到這片大山,穿上這身領口繡著雄鷹的白衣時,他的未來已經確定,他為了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逆風赤著腳站在端漠城的石梯上,階梯延伸到與大海相同的湖泊中,在這裏海的鹹味已經淡了很多。逆風將腳伸進了水裏,看著倒映在水裏的月光獨自發著呆。
銀白色的月光傾灑在水麵,如同那年天與地的純白的顏色,他們相遇了,然後又分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見他,不知道再次相見時是何時,更不知道相見之時是什麼光景。逆風純白如雪的衣擺已被湧上來的水花濺濕,但她毫無知覺,雙臂緊緊抱住身軀,仿佛這樣就可以驅走寂寞,驅走黑暗。
不約而同的,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想起了相同的事,產生的同樣的情。“你一定要回來。”這是月光替逆風帶給雪無痕的心聲。“我一定會回來。”這是雪無痕對逆風一生的承諾。
腳步聲越來越近,但逆風沒有聽見,直到自己被人從背後抱了起來,跌入了溫暖的懷抱,這時她才驚覺有人來了。
將她放在草坪上,端漠孤月皺著眉看著沒有穿鞋的逆風,剛才去她的房間,發現沒人,他出動了所有的人發瘋似的尋找,終於有消息後尋來,卻發現她一人靜靜地坐在湖邊,孤獨的背影透著濃烈的思念,這樣的逆風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所以他打破了沉靜,將她抱離了湖邊,妄圖以此來打斷她的思念。“她在想誰?她真正在意的誰?”這是端漠孤月最想知道的答案。
直接用自己的織金骨朵雲緞的長袍將逆風濕漉漉的腳擦幹,很利落的為她套上鞋。心裏嘀咕著:“沒看出來,這個丫頭的腳倒是很秀氣,幾個腳趾頭小小的,蠻可愛的,摸著滑溜溜的。”意識到自己心裏在想什麼後,端漠孤月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不過逆風沒有發現。
離鬼筱來的時間隻剩半個月了,他已經在床上浪費了半個月,沒有時間再關注其他的人和事,他有著太多的事情要布置,今晚的傷感已是奢侈的浪費。
逆風輕聲道了謝,站了起來後就直接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端漠孤月靜靜跟在後麵,突然前方傳來聲音:“明天我搬去嬌娃那兒住。”
“為什麼?”端漠孤月懵了,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自己獨自一人生活在沒有她的端漠城中,雖然隻是半個月的時間,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氣息,她的存在,習慣了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查她的情況,每天中午陪她用餐,習慣了晚上陪她說話聊天,習慣了有她做伴的日子,習慣了她的野蠻。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為什麼這麼激動?”逆風轉過身,不解地問著不經思考就吼出來“為什麼”的端漠孤月。
端漠孤月別過了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讓逆風發現什麼,因為這樣隻會將逆風越推越遠。
“喂,你鬧什麼別扭啊?”推了一下明顯使小性子家夥,逆風不解地問。
“沒什麼,這裏住著不舒服嗎?”端漠孤月挑了個比較安全的問題。
“哇,要是住在這樣的大房子裏,整天前呼後擁,要什麼有什麼的地方還不舒服的話,那什麼才叫舒坦啊!”逆風指著裝飾得金碧輝煌的長廊,和誇張地哇哇叫。剛才的傷感已經無影無蹤,現在的她又恢複到整天嘻嘻哈哈的開心果形象。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嬌娃那裏?”端漠孤月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哎,其實也沒什麼,雖然是你的小師叔,但總是在這兒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穿你的,那多不好意思。”逆風隨便編了個借口,總不能說你這裏太偏僻,自成一體,不方便他辦事吧!
“隻要你願意,怎樣都可以。”端漠孤月還是很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