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潮濕水汽的風輕柔地拂過碧綠的湖麵,泛起層層瀲灩的漣漪,回味站在船的一頭,蘇妙抱膝坐在船中間,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望了一會兒,突然噗地笑出聲來:
“你想要我留在你身邊直說不就好了,為何要拐彎抹角?”
蘇妙麵色一窘,杏眸閃了一閃,偏過頭去,咕噥道:
“因為怎麼想都覺得還是梁都對你比較重要,直接說被拒絕那我多丟臉。”
回味笑得更歡,頓了頓,說道:“雖然你總是用為我著想的方式來說話並不壞,但你用自己的想法來揣測我的想法,有時候我會覺得很不快。”
蘇妙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我說過了吧,和你在一起很自在,隻要是和你在一起,不管走去哪都是輕鬆自在的。”他淺淺地笑著,說。
蘇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垂下頭低聲道:
“我再說下去就好像不信你了。”
“你不信我?”他眉一揚,問。
“也不是。”她笑起來。
柳葉小船又一次停靠在岸邊,回味將竹篙插在淺灘裏,先下了船,回過身來將手伸給蘇妙。
蘇妙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提著裙擺踩在船頭,才要邁步跳上岸,他已經握住她的手順勢勾住她的腰將她一提,下一秒她被從船頭抱下來,穩穩地落了地。
大清早湖岸上已經有過路人走動,雖然並沒有往他們這邊來,蘇妙的臉還是微微發燙。
即使已經上了岸,他仍舊沒有放開她的手,兩人不徐不疾地往回走。
蘇妙跟著他的步伐,眼一直望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望了一會兒,沒有掙脫開,而是握了握他的手。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驚詫地望向她或望向兩人握得更緊的手,他隻是勾住她的手指,紅潤的唇輕淺地揚起,莞爾一笑。
兩人回到家時全家人已經起來了,蘇妙本以為他們會很擔心她夜不歸宿,哪知道他們完全不擔心,從容淡定地吃著早餐,在看見她回來時,蘇嫻隻是訝然地哎呦一聲: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吃飯了嗎,沒吃也沒轍了,還以為你們在外邊吃過了,早上沒帶你們的份兒。”
“……”這是她親姐姐嗎?蘇妙眨巴了兩下眼睛,覺得自己的心被深深傷害了。
“這麼早回來肯定沒吃,我去給他們做兩道菜。”胡大舅是個心疼外甥女的好人,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往廚房走。
“妙姐姐,你們昨天去哪了?”純娘十分好奇地問,話音未落就被蘇嫻敲了一筷子。
“姑娘家不許瞎打聽!”
“是。”純娘乖乖地應了聲。
蘇妙嘴角一抽,她也是姑娘家好吧,她又沒做壞事,大姐你為啥要說聽起來很內涵的話?
寧樂大清早吃的比小狐還歡快,胃口出奇的好,且一邊吃一邊發呆,腦袋都快伸進粥碗裏去了,唯有蘇煙淚眼汪汪地拉住蘇妙的手,帶著哭腔擔憂地問:
“二姐,你怎麼一夜沒回來,我好擔心,你有沒有吃虧?有沒有被欺負?”
雖然蘇妙很感動他的關心,可大庭廣眾之下,他的表現太誇張了。
蘇嬋則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瞪著回味,直勾勾地瞪著,連蘇妙都被她的眼神驚得直發毛,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回味,小聲問:
“你和嬋兒怎麼了?”
“沒有。”回味輕描淡寫地說。
“回味!”蘇嬋見自己的眼神沒有震懾住對方,火氣噌地竄起來,再加上昨晚受到的屈辱,天知道他們破曉時才被上茅房的得福發現,那樣悲慘的經曆簡直不堪回首,她雙手在桌子上一拍,怒聲道,“我和你誓不兩立!”
話音未落,就被胡氏揚起巴掌一陣狠拍:
“怎麼跟你二姐夫說話呢,混丫頭,沒大沒小!”
“他們又還沒成親。”蘇嬋不悅地說。
“就算沒成親,我是你二姐夫的事實也不會改變,小姨子,不要太沮喪,就算你二姐成了我的,她還是你二姐。”回味似笑非笑地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