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城的格局是方方正正,這裏的街不叫街,叫“坊”,一個方塊區域叫一個“坊”,坊中的各個街道小巷的名字都是以什麼什麼胡同作為名稱,東西南北兩條大路貫穿全城,分出了許多岔路變成胡同,那些胡同說是胡同,但真正看見時卻絕對和普通的胡同不一樣,梁都城的胡同最窄的也能並排行駛三輛馬車,更不要說東西南北主幹道可以並駕齊驅八輛豪華大馬車,不愧是梁都!
馬車進城後約莫行駛了小半個時辰,又在一處巍峨的城牆前停住,蘇妙見城牆中居然還有城牆,疑惑地問:
“大姐,咱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外城有什麼好逛的,咱們去內城。”蘇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
蘇妙想起來聽林嫣說過,梁都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內城外城說白了就像是後世的區,梁都城除了皇城另外分為四個區,其他三區是外城,居住的是平民百姓、商人富賈以及四品之下的官兒們,而內城是梁都城最大的一個區,裏麵住著的是三品以上的京官以及擁有各種響亮封號的達官貴人士族大家。從外城進內城,必須有通行的牌子或者居住在內城人家的招待帖,否則外城的人是無法進入內城的,這便是等級的劃分,身份地位的劃分,涇渭分明,界限清晰,就是這樣的清楚,就是這樣的冰冷,就是這樣的殘酷。
林嫣說她當姑娘的時候就住在外城,第一次進入內城的時候是花轎將她從娘家抬到瑞王府的時候,蘇妙聽她說時當時就有種“一入侯門深似海”的感覺。
內城的中心地帶就是皇城,皇帝居住的地方。
進城的牌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過因為這條禁令實在有些苛刻,違反禁令付出的代價又相對較小,所以不乏有那心眼活絡的為了進入內城結交權貴想出了走偏門的法子,過城的招待函或牌子在黑市上的價格出奇的貴,一張千金。
蘇妙聽林嫣這麼說時瞠目結舌,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為了一張帖子可以付出千金,了不得啊!
當然了,蘇妙可不認為大姐能攢出千金的私房錢去換一張進內城的招待函,她狐疑地問:
“大姐,你有牌子嗎?”
蘇嫻從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聲,傲氣滿滿地把手腕一翻,一枚羊脂玉牌子平躺在她的掌心裏,靜靜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入城的牌子都是在專門的衙門裏登冊備案的,即使同住在內城也分個三六九等,嶽梁國人愛好風雅,雖然貨幣流通金銀,但在價值上高品質的玉器絕對比黃金要矜貴得多,這羊脂玉是玉中的極品,真正的羊脂玉民間幾乎不存在,果不其然,蘇妙借著車裏的燈光仔細看,玉牌上極霸氣地刻了三個大字——文王府。
蘇妙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了蘇嫻一眼,悶悶地問:
“大姐,你已經登堂入室了麼?”
她來梁都已經許多天了,回味沒帶她進過城也沒給她進城的牌子……大姐是她姐姐,和姐姐互相攀比是不對的……回味那個死鬼這兩天到底跑哪去了!
她恨恨地咬了咬後槽牙。
蘇嫻略帶著一絲得意,趾高氣昂地說:“我跟他說我不要了,是他非要給我。”
蘇妙明明知道事實一定不是她說的那樣,卻也沒興致拆穿,馬車進入內城門,守門的士兵在看見是文王府的通行牌時立刻對蘇妙她們乘坐的馬車客氣起來,聽說車裏坐著女眷還以為是文王府的哪個側妃夫人,見沒有隨扈跟隨,還熱情地詢問需不需要派人送她們回府,被蘇嫻拒絕之後還一臉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