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說完了話自己笑了起來,彎著眉眼問蘇妙:
“蘇姐姐,我聽下人說令弟現在正住在太子府,是真的麼?”
蘇妙聽她提起蘇煙,心裏有些古怪。自家弟弟是個性格溫軟的男子,按理說有姑娘肯和他湊近乎蘇妙應該很欣慰,可是雲蘿公主太強勢了,讓蘇妙有點不安,更覺得頭疼。她搞不清雲蘿公主的意思,是想跟自己的弟弟玩玩,還是真心有想向未來發展的想法。蘇煙本身就靦腆,在感情方麵又是個傻瓜,或許連蘇煙都搞不明白雲蘿公主的意思,萬一蘇煙那個傻孩子單方麵陷進去,想到這裏,蘇妙更擔心了。
“公主怎麼突然想起來問煙兒的事了?”蘇妙幹笑著問。
“我之前覺得他住在城外很危險,正想跟他說,然後就聽說他不住在雪乙莊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到哪去了,我很擔心,就派人去打聽,最後打聽到他住到太子府去了,我就想問問。”梁喜理直氣壯地回答。
“擔心?隻有朋友之間才會說‘擔心’,公主和煙兒……”
“我喜歡蘇煙!”梁喜打斷蘇妙的話,直接拋過來一記直球,讓蘇妙兩眼冒金星。
蘇妙愕然無語。
梁喜歪著脖子看著她,似笑非笑,像是在欣賞她瞠目結舌的表情。
蘇妙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
“公主喜歡煙兒什麼?”
梁喜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蹙眉,仔細思考了半天,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這世上,除了父皇和哥哥們,對其他男人我其實是不太喜歡的,說不喜歡其實是因為……嗯……很戒備?很警惕?應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不喜歡。可是對蘇煙我沒有那種感覺,排斥的、討厭的感覺,我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很自在,很開心。”
單從後麵的話來看,“喜歡呆在一起”、“在一起很自在、很開心”之類的,確實有點像戀愛中的心情,可是前半段話“對男人戒備警惕”什麼的,蘇妙聽在耳朵裏總覺得有些古怪,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就是這種古怪讓她懷疑起梁喜對蘇煙的感情。對其他男人都不太喜歡,隻有和蘇煙在一起時沒那種感覺……莫非是因為蘇煙長得像女孩?
蘇妙為這種可能性頭疼不已。
梁喜自顧自說完那些話,也不覺得羞澀,抬頭看了看日頭,笑眯眯地說:
“蘇姐姐,你繼續做早膳吧,我去看看太子哥。”
說罷,也不用蘇妙回答,轉身,先走了。
蘇妙望著她蹦蹦跳跳跑走了的背影,蘇妙的頭都要大了。
……
早春的魯南已經變成了戰爭中的廢墟。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以及數不盡的鮮血和屍體。
血陰教打著“清君側”的幌子在魯南乃至周邊豎立起來的“為國為民”的崇高形象在短短兩個月內轟然崩塌,起因是當初血陰教煽動起義時從河裏挖出來的那塊刻著據說是神諭,據神諭說血陰教能夠拯救天下蒼生的人形石頭被質疑造假。本來這種質疑不能成大氣候,尤其是血陰教教規嚴格,旗下的教眾猶如被洗腦一般會固執地認為血陰教是聖教,血陰教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