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曦嫵前腳剛住進江都王府的竹園,後腳蘭曦燁八百裏加急的家書就已經傳到了她手上。
言語之間充滿關愛之情,讓她自己在江都要小心,天高皇帝遠的,切不能耍小性子,替自己惹來一身腥。若是事情處理完了就盡早回殷華,省的家人擔憂。
蘭曦嫵拿著信,癡癡地笑著。母親雖然疼愛她,卻是嚴厲多過了慈愛。唯有三哥蘭曦燁是真真地為她著想,設身處地將她護的周全。
蘭曦嫵想到年少時跟在蘭曦燁身後,上樹掏蛋,下河捕魚,扒了某某尚書家公子的褲子,偷看了某某朝臣家千金洗澡,諸如此類,偷雞摸狗的事情,不由失笑。
蘭曦嫵如今的性子,便是有一半是蘭曦燁慣的。當蘭曦言在先生戒尺的威脅下,背誦著四書五經的時候,小小的蘭曦燁和蘭曦嫵就已經想到了在先生的茶水裏下瀉藥,迷藥,春,藥,一切有助於逃課的藥物了。
“郡主,你怎麼笑的這麼賊?”綠娥不明所以,往日她家郡主要是這麼笑,準是沒什麼好事的。當然,通常遭殃的不是大少爺就是二小姐。
蘭曦嫵自是不會和她講小時候幹的那些雞鳴狗盜之事,小心翼翼地將信又重新裝回信封,在梳妝台找了個長形的梨木盒子,這才將信放了進去。
“改日去買把鎖過來。”左右看看,似乎覺得不放心,蘭曦嫵又吩咐綠娥道。
“郡主啊,這信裏莫不是藏了什麼尋寶藏的圖紙,以至於您千萬個的不放心。”若是這樣的話,在她人的口裏說出來,那定然是會被蘭曦嫵在覺得是諷刺的,不過綠娥這丫頭是純的像水一樣,不過是出於好奇而問的。
蘭殊堯雖然是一個不得寵的王爺,但江都好歹是他的地界,哪有小賊會蠢到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更沒有哪個小賊會放過珠寶首飾不偷,去偷這麼一封信的。屋裏的又是自己人,蘭曦嫵的東西也沒有哪個下人敢去動那個腦子。
這在綠娥的心中,當然是不能理解她家郡主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了。
“你懂什麼,這是本郡主第一次出門在外,收到三哥的信,自然是要好好收藏的。”蘭曦嫵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
“郡主,奴婢有一事不知能不能講?”
蘭曦嫵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文縐縐了?不是從來想說什麼,就沒大腦的一咕嚕全抖在她麵前的嗎?
“奴婢聽這王府裏的下人說,竹園因是最靠近王爺的住所,所以也是未來王妃的居所。”綠娥說完還細細觀察蘭曦嫵的表情。
“哦。”精力全花在怎麼給蘭曦燁回信上的郡主大人,壓根就沒將此事當一回事。
“郡主,也就是說您現在住的是王爺未來王妃住的地方,府裏的下人對此事已經議論紛紛了。”不然也不會傳到綠娥的耳裏。所以說,下人之間的輿論是強大的,以及無所不存在的。
除了偷偷八卦主子的是非外,也沒別的事可以拿來消遣的了。
綠娥見自家郡主依舊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不由將說話聲高了些。
“沒墨了。”示意在一旁兀自煩惱的丫頭磨墨。
綠娥一臉的失望,不甘心地磨起了墨,力道之大,仿佛那墨石和硯台上輩子和她是仇人一樣。
蘭曦嫵知道傻綠娥定是聽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心裏替她著急,遂開口問道:“那些下人都說我什麼了?”一邊問,一邊還在信紙上畫了朵小梅花,自娛自樂。
“還不是說您鳩占鵲巢。”後麵一句綠娥覺得太過粗俗,沒好意思在蘭曦嫵麵前講出來。下人多數畢竟是不懂幾個大字的,能說一句占著茅坑不拉屎那才是正常的。
“鳩占鵲巢?”蘭曦嫵雙眉一挑,將已經完工的信塞進了信封,“這麼說,王府裏的人是覺得我不配住在這裏?”
“據說老王妃在的時候,就有意將府裏一個叫茹意的姑娘許給王爺,所以王府的下人自然就將竹園看做是茹意姑娘能住的地方了。”綠娥氣的不是住不住的問題,而是那些人不講郡主放在心裏。
“茹意?”將信封用火漆封上,拿著個小尖刀在火漆上又開始勾勒起了圖案,“王府裏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蘭大郡主一向眼高於頂慣了,除了蘭殊堯,怕也是沒將幾個人看在眼裏。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叫茹意的女子。
“便是郡主剛到江都王府時,站在王爺身後的,穿棗紅色衣裳的女子。”綠娥出聲提醒,以喚起自家郡主的記憶。
蘭曦嫵不由覺得這樣的場麵很是熟悉,當初碰到王淵的時候,好像也是這丫頭在一旁提醒,某人就是曾經將你拒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