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曦嫵此刻覺得,自己的一時興起是極其不明智的。
乞巧節回來,又過了兩三日,蘭殊堯的日子過得開始緊密起來,時不時郡縣的大官小官都會來江都王府上拜會。這種公事上的磋談是最最無聊的。蘭曦嫵麵皮雖厚,卻也自覺不好在蘭殊堯忙公事的時候打攪。
偏生這個時候,有個叫葉采的騷狐狸出現在了蘭曦嫵麵前。
若是此刻,有人和她說葉采戀慕十叔,來了一場千裏尋愛郎,那麼,蘭曦嫵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是以,當她指著葉采的鼻尖,用一種你最好老實交代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葉采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不自覺的豎了起來。
想他闖蕩江湖多年,見慣了明刀明槍的來,可眼前的小姑娘,無端端給他一種陰冷。和蘭殊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感覺是那麼的相似。難怪乎,蘭家的人都是用慣了手段的。
“你可別這麼看著我,我不過就是碰巧路過竹園。”姑娘啊,你要是再這麼看著,保不住蘭殊堯衝過來將他碎屍萬段了。
“你和十叔認識?”不然怎麼解釋他這麼巧的出現在十叔出現的地方,在瀟湘院的時候是,如今到了江都,他依舊是。
“是啊。”有些事不能多說,卻也不能不說,該怎麼想,那麼全是蘭曦嫵的事了。他在江都王府,雖讓可以避免和蘭曦嫵接觸,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難保時日長了,被蘭曦嫵再發現,那就是另一番說辭了。
蘭曦燁曾說過,有些事情想一半就夠了,若是想的太多,將別人的秘密都挖了出來,那麼對自己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既然是路過,那你可以繼續走了。”明顯的就是這裏不歡迎你繼續呆下去的表情。
“我說,怎麼沒有看見那日在瀟湘館的那個奴隸?”
“不關你的事。”
“誒呀,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葉采故意留了個訊息給蘭曦嫵,自己去了蘭殊堯那裏。
若非葉采這麼故意提及,一直被蘭曦嫵忽視的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她想起。
如此一算,祈去了知音穀似乎十多日了。
其實,蘭曦嫵也不曾料到,知音穀這個地方,在江都街頭隨便拉來一個人問問就已經能將其路徑詳細訴說的地步。
怎麼說江湖傳聞,古夕流不是不喜歡救人,更別說是有踏進知音穀去打攪他清淨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蘭曦嫵初始,也不相信能這麼輕易找到知音穀,但是當路口石柱上出現血紅的三個大字的時候,蘭曦嫵不得不感概,這其中有什麼門路。
是以,當她一臉興奮地衝進路口的時候,就是想要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怪知音穀地方這麼好找,卻沒有人敢來了。
她怎麼就忘了,但凡醫術高超的怪人,對於用毒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便是一踏進穀口,就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蔓延在路口的毒瘴,仿佛是長了眼睛的一樣,不斷襲來。更何論是腳邊出現的毒蟲,頭頂出現的毒蜘蛛,身後出現的鬼魅身影。
饒是蘭曦嫵膽子再大,吸了毒瘴也是無力再前行的。
於是,蘭曦嫵光榮地倒地不起了。
蘭殊堯趕到的時候,蘭曦嫵已經被安置在了路口,旁邊還放著一個陶瓷小瓶,許是解藥。
若非有下人向他彙報蘭曦嫵的行蹤,他真怕自己若是稍微晚了一步,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古夕流是看在了他的麵子上,將解藥放在她的身側,卻肯定是不會親自為她解毒的。也實是看在了他的麵子上,才沒有立馬要了她的命。
“既然知道主子頑皮,為何不阻止。”蘭殊堯一臉冷色,眉目間是難以掩飾的不悅。
話音剛落,蘭曦嫵的身邊便出現了兩個一直在附近保護她的暗衛。
“護主不力的暗衛,通常隻有一個下場,你們自行了斷。”說罷,蘭殊堯橫腰抱起躺在地上的蘭曦嫵,朝著他的馬車走去。
即便暗衛早已將解藥喂蘭曦嫵服下,也不能抵消他們所犯下的錯誤。
“啟程。”蘭殊堯吩咐了一聲,看了眼知音穀的方向,眼中難掩陰霾,隨即放下了車簾。
便是連他都舍不得動的人,卻偏偏有人要動。簡直是找死。
馬車的晃動,使得躺在裏麵的蘭曦嫵不舒服的嚶嚀了一聲,雖說她現在是沒多大意識的,但自小嬌生慣養,便是在昏迷中也是清楚的感覺到了不舒服。
“阿嫵,忍忍。”蘭殊堯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兩手扣著她的腰。
蘭曦嫵似乎覺得舒服了,哼哼了一聲,整個人倒在了蘭殊堯身上。
對於她這樣的行為,蘭殊堯不由一笑,伸手將她錯亂的發絲撥到了身後。
忽然,馬車一個急拐彎,車輪受不住控製的打滑,盡管車夫已經在極力控製,仍不免一陣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