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之聲已過,燭壁上滴滿了紅淚,一旁梳妝台上的小金爐中,煙絲屢屢,散發著甜膩的香氣。
蘭曦嫵睜著眼,看著這滿室的刺目,心就像是沉入河底的卵石,被水包圍的快透不過氣來。
她不明白,更不能理解,如今的情景到底算什麼?
十叔一向潔身自好,就是當了皇帝後,後宮也是一直空虛著的,大臣百般進言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隻是為何,今夜爬上龍床的人卻是她蘭曦嫵。
蘭殊堯此刻自然也是醒著的,看著不動聲色的蘭曦嫵,那歡愛後的肌膚上還留著痕跡,就是那烏黑的長發也因為汗水的緣故黏在了一起,卻更顯得真實嫵媚。
情,欲這東西果真是害人不淺,就是這麼看看,已叫蘭殊堯心底的那絲悸動又湧上心頭。
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蘭殊堯不由自主地吻上了她的紅唇,雖是淺嚐輒止,而身下的人也沒有給他回應,可偷腥成功的男人,心底卻異常高興。
“十叔何時才能放了三哥?”如今所作無非就是為了這些,如今的嚴陽王府凋零得更加迅速,若然連三哥都離她而去,那她豈非真正孤獨了。
身上的男人因這這句話,停下了動作,那雙黑亮的眼眸中還有著未被澆熄的欲,火。
他看著她,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那鹹腥的味道充斥了他整個的口腔,他都沒有鬆口。
蘭曦嫵輕微地呻,吟了一聲,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刺痛,隻想要等到這個息國最強勢的男人的一句話。
“好好記住,這痛,是朕給你的。”蘭殊堯臉色不悅。饒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希望女人在床第之上說出另一個男人來。他蘭殊堯自然不是例外。
“乖,別再說些令朕不高興的話。”
聽著蘭殊堯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放蘭曦燁出來的意思,蘭曦嫵不由一聲冷笑:“難道阿嫵伺候得十叔不好嗎?若是不好,十叔盡管告訴阿嫵,阿嫵定當細心學習。”
“你把自己當什麼?”蘭殊堯聽了她的話,心中不悅之意更甚,他不喜歡蘭曦嫵這樣作踐自己。難道她覺得如此還是委屈她不成。
“當做什麼?”蘭曦嫵咬著這幾個字輕聲念道,“便是這世上最為低賤的青樓女子,陪了客人一晚都有夜資可拿,十叔堂堂一國之君難道說話還不算話嗎?”
蘭殊堯抬頭,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不語。
良久,他自行批上衣袍離開了大德殿。
蘭殊堯離開了,下令撤了在大德殿門口守衛的士兵。他是覺得,即使撤了這些人,蘭曦嫵也離不開皇宮。若是太過嚴苛,生怕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對於蘭殊堯的所作所為,蘭曦嫵是知道的,可她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恩賜。宮裏依舊還是有人監視著她。如今,她的活動範圍不夠是從大德殿擴張到了整個皇宮而已。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還是一個隨時被蘭殊堯管製著罷了。
“你可總算來了,我的美人兒……”幽暗的假山一角,忽然出現一道戲謔的男生,來不及反應,蘭曦嫵已經被那個人蒙著嘴巴拖進了假山裏麵。
蘭曦嫵好歹也是在軍營裏混過的,多多少少學了點皮毛。於是,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扣住那人的手,腳下一個絆子,右腿一勾,身子一側,就將那人甩了出去。
來人見她反抗,一個利落翻身,就已經穩穩站在原地。
他似乎也感覺到抓錯人了。
“什麼人?”蘭曦嫵厲聲質問,卻不想那人也是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