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龐統等人趕到城主辦公室之前,阿牛聯係上了肥龍寶寶,盡管這種情況下肥龍寶寶已經沒有回天之力,但某城主希望至少從肥龍寶寶處得知原因,為什麼黃巾軍如此大規模行動,事前他居然沒有得到一點風聲?
倒不是說阿牛認為肥龍寶寶在這件事情上對自己打了埋伏。
於私,阿牛與肥龍寶寶交往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阿牛自信肥龍寶寶還不是那種心機深沉、兩麵三刀的小人。當然這方麵的原因並不是阿牛判斷肥龍寶寶是否故意隱匿的重要標準,勢力間的爭鬥,絕不適宜將私人感情牽涉在內的道理,某城主還是相當清楚的。
於公,兩人的聯盟關係經過係統公證,還是最嚴厲的那種,肥龍寶寶不可能故意知情不報。目前鳳翔與青州黃巾有著良好的合作,肥龍寶寶還等著某城主幫忙爭奪黃巾軍領導權呢,某種程度上來看,兩家的利益是一致的。除非肥龍寶寶腦子被燒壞了,否則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
“超過十萬黃巾軍圍攻洛陽?還是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如阿牛意料的一般,肥龍寶寶對這樣的情形驚駭莫名。
以全國黃巾數百萬總兵力,調動如此數量的黃巾軍並不難,但調動起來很難做到不走漏任何風聲,事實表明,黃巾軍做到了。最令肥龍寶寶感到詫異的是,按照阿牛的說法,黃巾軍分為三個集群幾乎同時殺到洛陽城外,如果隻是同一勢力分兵還好理解,但更大的可能是,這是一個由許多黃巾軍勢力共同出手的大行動!
自己竟然被蒙在了鼓裏,一無所知!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隻有一個解釋:自己被排擠了,非常嚴重。
肥龍寶寶已經意識到,更嚴重的問題便是,自己很難就此事向阿牛解釋清楚。換作是自己忽然遭此大變,也未必能夠冷靜地理清頭緒,作出最為正確的判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肥龍寶寶以盡量和緩的語氣道:“阿牛,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情,我確實不知道。”
某城主注視著肥龍寶寶,五秒之後,“我知道,否則也不會這樣和你講話了。這件事情還需要寶寶幫忙打探一下,看實際情形到底如何,洛陽城外的部隊,為什麼會想到攻打洛陽?”
肥龍寶寶鬆了一口氣,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即使沒有阿牛的提醒,寶寶也不可能放棄對這次行動的刺探,更何況兩家還是盟友關係?想了一下後,肥龍寶寶道:
“這件事情我會馬上去做。還有,現在洛陽城麵臨如此大規模的攻擊,阿牛準備怎麼辦?想要守住幾乎不可能,個人認為最好暫退一步避其鋒芒,重建任務失敗總比鳳翔傷筋動骨來得強!但阿牛若執意不願意退避,我可以派出部隊趕往洛陽,必要的時候暗中幫助你的人安全後撤。”
肥龍寶寶埋下頭,頗有些慚愧地道:“阿牛知道,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讓手下的部隊與其他黃巾軍正麵對抗。。。”
肥龍寶寶是青州黃巾軍的首領,雖然與鳳翔暗中結盟,但這種盟友關係是絕密的,表麵上兩家還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如果盟友關係暴露,不僅肥龍寶寶團結全國黃巾軍的願望將化為泡影,青州黃巾軍的嘩變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失去了現在的勢力和身份,肥龍寶寶立刻便被打回原形,同樣不符合鳳翔的長遠利益。
“我明白,你先派人探聽一下情況吧,不知道黃巾軍為什麼大舉進攻洛陽,我很難作出最適當的應對。”某城主淡淡地道。
“好,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
結束與肥龍寶寶的通訊之後,墨風已馱著阿牛來到了城主辦公室,翻身下馬,辦公室內不見小魚的蹤影,某城主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地思索著。
兩分鍾後,辦公室門口光線一暗,王越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辦公室內,這位宗師級武師的身手永遠是那麼出色。王越看到阿牛凝重的神情,麵上的微笑頓時一滯,關切地問道:“四弟,怎麼了?”
阿牛抬起頭來,望了王越一眼,“大哥先坐,等下你就知道了。”
王越雖然滿腹狐疑,但阿牛的情緒如此低落,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自顧著在旁邊坐下。
王越的疑惑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龐統來了後,某城主便開口了。
得到山字營士兵的通知時,龐統就在情報中心,距離城主辦公室極近,所以他倒是第二個趕到的。正準備向阿牛施禮,已被阿牛抬手打斷,“十分鍾前我得到洛陽緊急傳訊,不下十萬的黃巾軍已到了洛陽城外十裏,最遲明天清晨便會發起進攻。”
“什麼?”
龐統驚呼出聲,王越更是呼地一聲站了起來,兩人都知道洛陽的軍力情況,五千部隊、且隻有趙雲的一千騎兵可堪重壓,如何能與十萬以上的黃巾軍對敵?
“四弟,情況當真?”向來淡定從容的王越,也首次心神失守,鳳翔在洛陽的駐守人員中,有劉星和趙雲這兩位結拜兄弟,王越如何能不急!
某城主點點頭,緩緩地道:“洛陽傳來的隻是初步消息,很多還有待進一步證實,情況有可能更糟。黃巾軍從東、南、北三麵團團圍住了洛陽城,西麵雖然暫時沒有動靜,但黃巾軍分兵合圍應該隻是遲早的事情,據我估計,我們在洛陽的兄弟即使現在想退,恐怕也沒有多少機會。”
說話間,高順、徐牛(徐榮)、孫良等人先後趕至,周泰和蔣欽由於駐地在舶來鎮,暫時還未能趕來。某城主將大致情形再次簡單地敘述了一遍後,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孫良麵色蒼白;王越雖然已經恢複了平靜,但眸子中不斷流轉的精光卻讓眾人知道,這位武師中的傳奇人物已經動了真怒;高順的表情仍然剛毅,拳頭握得太緊導致指節發白;倒是徐榮仿佛沒事人一樣,被複活之後,除了在小魚麵前乖得跟個小哈巴狗一樣,其餘時候大多是“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除了小魚以及小魚要求過的“必須無條件服從”的阿牛,這廝對任何人的生死都不會放在心上。
某城主將目光望向了一直垂首不語的龐統,“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了,是打是撤,必須立刻做出決定。如果要撤退,早一分鍾開始,我們在洛陽的人就多一分成功的機會。士元,說下你的意見。”
除了遠在涼州的陳宮之外,唯有龐統這位超級謀士在領地,現在也隻有龐統的意見能夠影響阿牛的想法。阿牛本人是不願意放棄洛陽的,但他也絕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剛愎自用,讓鳳翔男兒無辜流血,尤其洛陽還有趙雲、劉星、盧植等人在。
這個時候,龐統的意見將是決定性的。
這一點,龐統非常清楚,自己的一句話,將決定許多人的生死存亡,其中許多人都是自己認識的鄉民。龐統的壓力,可想而知。
打,先不討論能否守住,在十萬黃巾軍的攻擊下,意味著鳳翔將付出慘重的犧牲。失敗後,所有的努力都將白廢。
撤,那麼鳳翔重建洛陽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了,先前投入的大量人力、財力都打了水漂。況且現在即使想退,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龐統緩緩抬起頭來,一張醜臉前所未有的莊重,除了莊嚴之外,更多的是一股淡淡的悲哀與傷感。阿牛從未看到向來樂天的龐統如此情狀,龐統很懂得享受生活中的美好,大多數時候都是非常快樂的,阿牛明白,龐統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