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大叔的羊皮袋子裏,破碎的瓦罐瓷片是地攤貨,到處都可以買到,而導致牲畜發生病變和死亡的棕灰色粉末,應該是有毒物品無疑。
清玄道長看到那些棕灰色粉末時,麵色蒼白神情怪異,驚訝地差點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阿牛和孫良、卡桑大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麵的物品上,對於站在後麵的清玄的臉色變化,倒是沒誰留意過。
孫良道:“竟然有人偷偷將裝著有毒物質的瓦罐埋在水源附近,分明是居心叵測,看來卡桑大叔的投毒說很有可能接近事實。幸好那處的水源都是給畜牧場的牲畜飲用,暫時沒有對我們的鄉民造成危害,可能是暗中投毒的人對領地的情況不太了解,故而尚未釀成大禍。
主公,屬下立刻派人徹查此事,並讓武師們檢查所有水源,以免再出現不必要的損失。”
阿牛點點頭,鳳翔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故,麵寒如冰,阿牛的怒火被點燃,冷冷地道:“此事需暗中進行,以免引發鄉民們的恐慌情緒。把這些粉末都收起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投的毒,我一定讓他把剩下的毒藥全部吞進肚子裏去,看看味道是否可口!”
作為大師級飼養員,卡桑大叔對牧畜相當有感情,對於這種殘害生靈的作為非常反感,他不僅是鳳翔城的一份子,其子卡紮也是某城主的朋友,卡桑大叔在阿牛麵前也沒有太多拘謹,聞言接口道:“正該如此!”
清玄道長的腿都軟了,身形搖搖欲墜,大熱的天裏竟楞是覺得遍體生寒,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位道長如何能不清楚?
瓦罐裏的有毒物質本就是他煉丹失敗的副產品,清玄道長深知丹藥大多毒性強烈不宜直接傾倒,故將其裝在瓦罐裏偷偷埋於地下,挖坑埋罐時也沒有注意到距離水源過近,不知何故瓦罐破裂毒物滲入水源裏,才有了這一場禍事。本來清玄道長腦子裏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打算坦白從寬澄清誤會,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鳳翔城主已經放了狠話,可憐的道長一想到可能被硬逼著吞下那些能藥死大型牲畜的棕灰色粉末時,臉都綠了一半。
清玄道長也明白,上百頭牲畜的損失,對鳳翔城而言算不上是件大事,據實而言,仁厚的城主大人也不會真的逼他服毒,阿牛說那番話,是建立在有敵對勢力故意投毒的前提下,自己人的失誤當然不在此列。但是,清玄道長擔心這個時候說出來,可能影響領地對煉丹試驗的投資,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資助煉丹實驗是一回事,煉出的東西讓領地蒙受損失又是另一回事!
清玄再也不敢開口,打定了主意避過這段風頭再說,“看來以後的煉丹實驗廢渣,絕不能隨便在領地挖個坑埋了,這次是藥死牲畜,要是下次藥鄉民。。。不用等城主大人開口,俺自己抹脖子上吊得了。”
正因為擔心領地因此中止對煉丹實驗的投資,清玄道長選擇了保持緘默,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次“投毒事件”讓鳳翔城的守備力量如臨大敵地折騰了好長一陣子,尤其是山字營和武師,被嚴令改進對領地的防衛部署, “絕不能再被敵人混進領地內投毒!”
好一通兵荒馬亂。
某城主不顧天氣炎熱,隨卡桑大叔前往發現瓦罐的地點現場勘查,孫良當然也不敢怠慢,迅速通知了青州暗花部的首領嚴新。不過,清玄道長隻在領地裏埋過一個瓦罐,這次勘查注定不可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隨著時光的流逝,投毒事件漸漸平息了下來。
五天後。
清晨,清玄和道觀裏的另一名道士虛無,早早地離開了鳳翔城,前往九裏山“采藥”。 自從清玄來到鳳翔城後,虛無就不得不退位讓賢。兩人都對煉丹試驗有著近乎狂熱的偏執,因為共同的愛好,無法獨立煉丹的中級道士虛無,很快就成了清玄煉丹時的助手。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進山,清玄的煉丹試驗需要一些奇奇怪怪的藥草或礦物,那些東西市麵上大多沒有銷售,每隔一段時間,兩人都需要進山一次,補充煉丹過程中的消耗。既然是搜集煉丹需要的輔助物品,兩人帶著背簍貌似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這次出行並非是為了采藥,而是將前段時間積累下來的煉丹廢渣處理掉,那一場意外的投毒事件之後(尤其是聽到城主大人那番狠話),虛無再也不敢將這些東西埋在領地內,因此,才會想出這入山采藥的借口。盡管早知不會有什麼阻攔,暢通無阻地離開城門後,清玄還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正所謂疑心生暗鬼,清玄擔心背簍中的兩個瓦罐被發現,那樣一來,縱然他渾身是嘴,恐怕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了。
“我們去哪裏?”
虛無也抹了一把汗,不過他倒不是因為害怕,在夏日的清晨背著一罐重物給熱的。清玄並沒有將瓦罐盛著有毒物品的事情告訴他,畜牧場的“投毒事件”也沒有擴散開來,虛無壓根不知道清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清玄道長想了想,沉聲道:“我們這次最好走遠點,離領地越遠越好。。。以免附近的藥石都被我們采盡了!最好能順路采些紅心蓮和狗頭木,那兩種藥物也不多了,上次發現紅心蓮的地方已經被采掘一空,我對附近的地形不是太熟,你知道哪裏比較合適?”
“那就往九裏山北部走吧,恐怕需要一天的時間趕路,那裏的山坳裏有個叫越家村的小村莊,越家村附近就有紅心蓮,至於狗頭木,前往越家村的路上就有。那村莊裏民風淳樸,與外界沒有多少接觸,我們可以在那些山民家中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