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袁紹軍大營。
與北平軍第一次正麵交手的慘敗,讓袁紹軍上下士氣低落,袁紹營地裏一片愁雲慘淡,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客觀地講,冀州軍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先是用玩家部隊消耗北平軍的氣力,接著趁公孫瓚收兵還營的機會驟然發難,進攻時間點選擇在黃昏時分也可謂用心良苦,隨後便是全軍大舉掩殺,整個過程均得到了精密的控製,沒有任何失誤。冀州將士壓抑已久的鬥誌也不用懷疑,三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這本應是一場一邊倒的大勝,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袁紹大敗而歸。
北平軍戰力之強悍,可見一斑!
這一場失利袁紹損失了一萬五千餘兵力,損失相當慘重,此役之後冀州軍內部很多人失去了戰勝北平軍的信念,人們的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兩個字——悲觀。最要命的是,冀州軍主力敗退二十餘裏之後,他們再難對冀州最北部某些郡縣提供必要的保護,公孫瓚一邊親提大軍追著袁紹尋求一戰定乾坤的機會,一邊故伎重演分兵攻占冀州北部郡縣,北平軍挾大勝之威,冀州北部郡縣大多望風而降!
到目前為止,公孫瓚已占領了冀州約六分之一的土地,形勢對袁紹軍極其不利。
中軍大帳內,袁紹全身戎裝端坐在正中,從他神情上看不到太多沮喪,剛剛那一場慘敗似乎並未讓他失去信心,袁紹的甲胄依舊保持著錚亮。他召集了部隊中所有稍有份量的文臣武將,作為冀州之主,袁紹必須在這樣一場慘痛的失敗之後,重新提振起麾下將士的鬥誌,否則接下來的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公孫瓚匹夫僥幸贏了一陣,早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為了冀州百萬民眾免遭公孫瓚荼毒,我誓與敵軍奮戰到底!”
“誓死追隨大人!”
帳內文武哄然應諾著,現在看起來這些人全都很忠心,但到底其中多少人真的決心死戰又有多少舉棋不定,就不是袁紹現在所能知曉的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裏,臨危背叛的例子實在不勝枚舉。
帳內諸人大多散去時,田豐仍留在帳內,這位謀士神情嚴肅。袁紹軍聞金而進便是出於他的獻策,無奈冀州軍與北平軍的戰鬥力相距甚遠,且公孫瓚也不愧是威震北疆的一代名將,那樣的劣勢下依然能夠反敗為勝,隻能說明冀州軍確沒有與北平軍正麵抗衡的實力。
見帳中再無閑人,袁紹挺拔的身軀為之一鬆,待他將頭上的盔甲取下時,一張焦躁不安的麵龐出現在田豐麵前,“元皓,北平軍強,如之奈何?”
如此危局,袁紹心已亂!
田豐沉聲道:“我軍雖敗了一陣,但仍有數萬大軍,唯今之計莫過於穩守以坐觀其變,隻需在險隘要道處立寨堅守與之對峙,公孫瓚雖有強兵卻也難奈我何。主公大軍拒北平軍與冀州北部,公孫瓚為免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在擊破我軍主力之前必不敢重兵南下,主公便能在冀州中部和南部訓練新兵,有大半個冀州的人口和物資支撐,何愁不能擊破公孫瓚?”
袁紹也不是一個草包,聞言點頭道:“元皓所言甚合吾意,這場戰爭我們無需急於求成,但公孫瓚絕對不能象我們這樣拖下去!隻是這樣一來,公孫瓚多半會分兵襲攏冀州中部,我們麵上很不好看啊。”
田豐目中精芒閃爍,冷然道:“麵上不好看也總比輸掉整個冀州強。而且局勢未必會繼續惡化下去,則注輕騎前往幽州已有些時日,若他能說動劉虞出兵致公孫瓚的老巢不穩,戰局將急轉直下!”
話音剛落,有袁紹親兵進帳來報,“沮授先生回營。”
袁紹大喜,“則注現在何處?我親去迎之!”
沮授剛直不阿的脾性向來不為袁紹所喜,若非沮授的幽州之行很可能改寫袁紹軍命運,冀州牧或許永遠都不會對沮授如此親近。
一聲清笑,沮授的身影出現在帳門外,“無須主公勞步,屬下來哩。”
沮授先是與田豐交換了個眼色,隨即向袁紹稟報出使幽州府的結果:劉虞雖是位德高望重的仁厚長者,且對北平太守公孫瓚有宿怨,但他並非傻子,婉言拒絕了出兵攻擊右北平的要求。
這個消息其實早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得到證實時,袁紹還是忍不住臉上變色,悵然道:“則注一路辛苦,暫且回帳休息。”
“不忙,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但說無妨。”
“此次前往幽州未能說動劉虞派兵出戰,屬下慚愧之餘,索性自作主張與另一方勢力聯絡,並僥幸略有所得。”
袁紹愕然,據他所知幽州除州牧劉虞之外,下轄各郡止有北平太守公孫瓚實力雄厚,也正是因為幽州有了公孫瓚這一“害群之馬”,劉虞對其餘郡縣的掌控更為嚴格,對軍隊的管製尤甚,幾乎所有的軍隊都在州府掌控之中,劉虞麾下再無第二個郡的兵力能過三千。這樣的情況下,袁紹實在想不出幽州還有哪位太守有能力助自己共擊北平軍。
不過,沮授不辭辛苦地另行找到了援軍,總是值得慶幸的大好事。
沮授很快揭開了謎底:願出兵北平的,便是盤踞遼東的肥龍寶寶!
袁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那肥龍寶寶是黃巾首腦、聲名狼藉的反賊,我等若與這些叛黨同流合汙,日後必在朝中落下話柄,為天下英雄恥笑。則注,你怎可如此糊塗!”
沮授默然站在那裏並不為自己分辯,袁紹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有這樣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這已不僅僅是官與賊的關係,出身名門的袁紹,正是憑著袁氏四世三公的尊崇和人望,才能以渤海太守身份力壓諸多刺史成為關東諸侯盟主,要讓他與卑微的農民起義軍合作,貌似有些強人所難。事實上,最初沮授從田豐口中聽到此議時,心頭震驚並不在袁紹之下!
沮授不便分辯,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田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田豐跪伏於地沉聲道:“主公,此事非則注之過,是屬下私下建議則注,在劉虞不願出兵相助的情況下與黃巾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