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車出了桃源溪穀,朱圓圓才回過神來,感覺剛才怪對不住韓躍的,人家好心來看她,卻被一句話擠兌得臉上青紅交錯……
不對,那句話是謝霖說的,原來怎麼沒發現這個人這麼毒舌呢,虧他還是為人師表的大學教授呢!
兩個小時後,到了市人民醫院,謝霖扶著朱圓圓進去,然後跑上跑下地掛號、排隊、看診、拍片再請醫生看檢測報告,整個流程下來又是兩三個小時。所幸醫生診斷朱圓圓的腳踝問題不大,主要是軟組織挫傷,沒有傷到骨頭,所以不用打石膏,隻需貼貼膏藥,一天後再配合熱敷,大概休息十來天左右就沒事了。
朱圓圓稍稍放了心,不過十天時間也不算短了,不知道卓揚那邊能不能請假,搞不好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謝霖去藥房取了膏藥回來,朱圓圓仍舊愁眉不展。他拆開一片膏藥,一麵小心地貼上她的腳踝一麵道:“你在卓揚那邊的授課紀錄應該不錯,跟會所說明一下情況,隻是十天而已,他們應該能夠理解通融的。”
朱圓圓有點蔫蔫地說:“希望吧。”
之後謝霖開了四十分鍾的車將朱圓圓送回城東的興華小區,再將她背上五樓。
到此時朱圓圓也不得不佩服這人的體力了,從下午溯溪開始到現在六七個小時一直沒歇過,某教授臉上卻看不出多少倦意,簡直跟鐵打的一般。
進屋時牆上掛鍾顯示將近晚上八點半,王雪如正和她男友以某種不雅的姿勢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攤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地上還散落著不少果皮和瓜子殼。
朱圓圓本就心情不大好,見狀更是不舒服,昨晚下班後她才打掃過客廳,今早出門時還很幹淨,結果才過一天就變成垃圾場了。
看到謝霖扶著朱圓圓進門,沙發上的男女都愣了愣,片刻後王雪如拉了拉衣服從男人懷裏站起身,扯起嘴角笑道:“朱圓圓,你不是說要明天下午才回來麼,怎麼今天就……”
朱圓圓麵無表情道:“出了點意外所以提前回來了,抱歉事先沒告訴你。”
“沒關係沒關係。”王雪如笑盈盈道,“這位是你男朋友吧?歡迎歡迎!”
“不是。”朱圓圓已經懶得多做解釋了。
謝霖沒吭聲,四下掃了一眼,兩居室的小公寓格局一目了然,左手邊的臥室關著門,右手邊的半敞著,露出淩亂的床鋪一角,他便扶著朱圓圓來到左邊的一間,然後朱圓圓從包裏掏出鑰匙開了門。
房間麵積不大,隻有十多平米,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架布衣櫃和一個小書桌就占滿了大半空間,隻有床前僅餘的空地上鋪著一張瑜伽墊。
謝霖將她放到床上坐好。
空間一下變得狹小,謝霖身高腿長,似乎連轉個身都受限。朱圓圓仰頭看著他,有些局促道:“那個,謝謝你,今天麻煩了你半天。”
謝霖微一揚眉,“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朱圓圓一噎,一般不都是施恩不圖報的麼,這人怎麼能問的這麼理直氣壯?
但是謝教授既然問了,她總不能光棍地說沒打算,於是回答:“改天等我傷好了請你吃飯,可以嗎?——呃,不過我得事先聲明,法國大餐我可請不起。”
“行吧,吃什麼你決定。”謝霖似乎有些勉強地點點頭,“你現在餓不餓?”
朱圓圓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嘴上輕描淡寫道:“還好,我晚上一般都吃的少。”
餓,她怎麼會不餓!整個下午到現在就吃了一塊巴掌大的巧克力,還在醫院的時候她肚子裏就唱起了空城計,隻是沒好意思開口。
要成為世人眼中優雅高潔的淑女,就必須時刻注意將吃貨的嘴臉深藏。
——得虧吃了那塊巧克力,否則恐怕她現在看到桌子都想啃一口。
謝霖說:“我餓了,想借你廚房用一下——你廚房應該有基本的食材和廚具吧?”
朱圓圓愣愣地回答:“有。”
因為王雪如不做飯,從來都是叫外賣或者出去吃,所以一應廚具和油鹽醬醋都是她買的。
謝霖點點頭,出去了,然後廚房傳來鼓搗鍋碗瓢盆的動靜。
朱圓圓坐在床上發蒙,這家夥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餓了不會回自己家弄東西吃或者下去隨便找個飯館解決嗎,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用她的廚房,吃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