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行了?”何成梁不由得問道。
“是啊,這就行了!哈哈!”見何成梁語氣似調侃,馬懷申也不由得笑著答道。
“帶人犯!”大堂之上,何成梁一拍驚堂木,大聲道。說實話何成梁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審案,好在前世看了那麼多的影視作品還有現代法庭的審案過程,倒不至於出笑話。
孔家的十三個子弟被帶了上來,從他們的神色來看,這十來天他們再大牢裏麵過的不太好,但是與一般犯人相比還算滋潤了。
“孔銘三,你等十三人可知罪?”何成梁問道。
“哼!”十三人幾乎是同時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理會何成梁的詰問。
“咚咚咚!”就在這時候外麵的鼓聲響了起來。
“何人敲鼓,帶上堂來!”何成梁故作威嚴道。
不一會兒大堂大堂上邊湧進了上百人,個個手捧狀紙,大叫“請青天大人申冤”,並嘩啦啦的跪了下來。
何成梁叫站在自己身側的馬懷申將狀紙全接下,然而依據狀紙一一問明,剛開始,這些人看到了大堂之上的孔銘三等人還有些怯懦,然而在有人帶頭之後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將自己要狀告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第一個開口的人是個托兒,他狀告的是孔銘三在做肥城糧行的掌櫃的時候以次充好,坑害災民,這事兒是何成梁親眼所見,倒是很快的定了下來。
隨著原告一一的在證詞上畫押,孔家的人有些吃不住了,連反駁的縫隙都沒了,一個個不由得低下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高聲道:“衍聖公到——”
何成梁一肚子氣,心中不由得暗罵你個孔尚賢不窩在家裏含飴弄孫跑這裏來幹什麼,不過顯然何成梁沒有想自己把人家那麼多的家人給抓了,人家不著急才怪呢!
“下官見過衍聖公!”既然來了還是得笑臉相迎,何成梁向孔尚賢一揖道。
“無妨無妨,何大人盡管審案,不用顧忌老朽!”孔尚賢坐到一個衙役端來的椅子上,道。
然而此時孔尚賢的心中十分的糾結,盡管他還不知道糾結這個詞,前些日子,一個孔家的佃戶偷偷告訴孔尚賢巡按大人正在四處找人告發孔家,而這個佃戶本來也想去告發的,因為他也被孔家的五少爺欺壓很久了,不過孔尚賢是個好人,在這個佃戶的母親給孔家洗衣服不小心摔倒了,被孔尚賢看見,不僅沒有責罰,反而賞賜了三兩銀子,這個佃戶的母親感恩在心,聽說自家兒子要去告發孔家,他一百個不同意,並且要自己的兒子去孔家把這件事情告訴衍聖公,孔尚賢這才得到了消息,提前趕來了。
然而從當時那個佃戶的嘴裏,孔尚賢卻知道了自家的子侄們平日裏有多麼的囂張,多麼的可惡,孔尚賢心裏也很想教訓一下自己的這些子侄們,然而現在這些事情都被捅了出來,孔尚賢第一想到的卻是如何保住孔家的名聲,他如何不糾結。隻是沒想到自己還算來晚了一步,這邊證詞啥的都被何成梁拿到了,孔尚賢心中不由得大急,表麵上卻古井無波,現在他之所以還坐在這裏,就是希望何成梁能夠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從輕發落,畢竟何成梁也算是士林中人,還是得顧忌自己的祖師爺孔聖吧。
殊不知何成梁這廝壓根兒沒有一絲孔門徒孫的覺悟,他按照證詞一個個的問了下去,中午的時候,更是直接在大堂上吃飯,吃完飯又接著問,直到酉時二刻左右,何成梁整理好了手中所有的材料,一拍驚堂木,道:“現在,本官宣判,查孔家子弟孔銘三等四十一人犯奪田地,辱婦女,害人命,欺行霸市,壓榨百姓等十五條罪狀,全部屬實,現判孔敬風等三人斬立決,孔銘三等人監禁十五年.......其中二十餘名人犯未到場,左右拿了本官的火器令牌前去抓捕,退堂!”
“嗝兒!”孔尚賢聽到何成梁的宣判,當即抽了過去。何成梁忙令人去請郎中,並差人將孔尚賢抬到了後院。
“何大人,難道不能看在老朽的麵子上,從輕...咳咳~”孔尚賢一醒過來就抓住何成梁的手說道,不過可能是氣兒還沒有順,說了幾句就拚命的咳嗽起來。
“衍聖公還是好好的將身體養好才是要緊,”何成梁緩緩的說道:“孔家,嗬嗬!衍聖公可曾想過,現在下官隻是將孔家少部分民怨較大的人處理了,還有更多的平安無事?”
不待孔尚賢回答,何成梁又接著說道:“再說即使這次下官饒恕了有如何?難道就沒有了下次,前些日子徐鴻儒作亂你也看見了,為什麼那麼多的人不願意守曲阜反而要投靠亂匪?這些問題恐怕隻有孔家那些子弟才能回答,即使下官饒恕千百次,一旦以後有了一個小小的火種,我敢保證孔家連灰鬥不會剩下!衍聖公,下官知道你活得累,然而卻活得不值,真的不值,孔聖是所有讀書人的楷模,我等皆頂禮膜拜,然而正是這樣,卻害了孔氏一族啊!享盛名者必為盛名所累,自古皆然,衍聖公,看開些吧,別把那些虛頭八腦的名聲看得太重,不管孔聖的後人如何,絲毫也不會傷害他老人家的地位,你要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