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爬起來後,何成梁故作輕鬆的笑著道:“哎呀,佘公公,本官早就盼著你來啊,你來了,咱們魯軍就算是有了主心骨了,佘公公,本官在濟南城的仙萊酒樓定了一桌酒席,給佘公公和諸位接風,不知道佘公公能否賞臉?”
“嗬嗬,何大人,不急不急公事辦完了,咱家還有些私事沒向何大人交代呢。”佘貴佘公公將聖旨遞給了何成梁,接著道:“這第一件事是咱家離京的時候,太子殿下交代的,世子爺,該回京了,希望何大人勸勸世子爺,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多次寫信或者遣人到濟南來,世子爺橫豎都不願意回去,太子想來想去,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還得麻煩何大人了!”
糟糕!何成梁暗叫不妙,這佘貴的話很明顯的在告訴自己,太子對自己“拐騙”朱由校出京很不滿,自己再不把朱由校勸回去,估計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通此節,何成梁笑著道:“那是那是,本官做事多有不周,讓太子殿下操心了,明日本官便會去勸世子早日回京,不知公公還有何指教?”
“嗬嗬,這第二件事情,便是我那猴崽子義子的事情了,聽我那義子說,他的姐姐就在濟南,而且他的姐夫就在咱們魯軍供職,好像現在已經是名遊擊了,好像叫...哦,叫成大牛,對,就是成大牛。”佘貴接著道。
原來是時破鋒那小子啊,不對,現在不能叫他小子了,唉!想起這事兒何成梁就覺得心中有些慚愧,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迅速說道:“公公說的是王安那孩子?”
“是啊,不過現在我這義子可是叫佘安了,嗬嗬,這孩子確實不錯,很懂事,也很會做事,現在在咱們禦馬監已經做到掌司的位置了,很是能夠啊,聽說他還受了何大人的恩惠是麼?”
嗯,看來這個監軍比較好應付了,何成梁心中一喜,不過嘴上卻謙虛道:“公公言重了,當時本官身為清豐父母,治下百姓本官都應該澤被,談不上什麼恩惠不恩惠的!”
交談一番之後,何成梁便帶著佘貴等人前往仙萊酒樓。
觥籌交錯之間,大家便更加的熟絡起來,說起來酒席上談事情確實是一項光榮而悠久的傳統了,所以在微醉之後,何成梁便大著舌頭對佘貴道:“公公遠來,很是辛苦,而且又是為聖上辦事,本官思來想去,覺得須得做點什麼,於心才安,本官在柳沙街有一個三進的宅子,想送給公公作為暫時的安身之地,卻怕委屈了公公,不知公公...”
對於何成梁這番沒多少彎彎繞的話佘貴哪裏聽不出來,當即便道:“好說好說,何大人客氣啦,不過咱們都是為聖上辦事不是,咱家就不客氣啦,哈哈!”
見佘貴收下了自己的“禮物”,何成梁更加篤定,接著道:“就是這宅子吧,離著魯軍大營有些遠,就是不太方便,這個......”
“哎~”佘貴這下子明白了何成梁的意思了,不過他毫不在乎的揮揮手道:“咱家到這山東來呢,主要也就是坐坐鎮罷了,同時呢負責聖上與魯軍的聯係,其他的事務呢,咱家也是相信何大人您的,再則,山東總兵楊肇基楊大人也是久經行伍的,當然,我那義子的姐夫也在魯軍擔任要職,有了你們這些有本事的大人們,咱家還需要操什麼心哪,嗬嗬。”
“公公此言差矣!”何成梁眼珠子一轉,正氣凜然道:“大人一心為聖上辦事,拳拳之心,天地可鑒,怎麼能夠妄自菲薄呢?而且,為了公公能夠更好的為聖上辦事,為魯軍謀劃,本官決定,要給公公發軍餉!”
“嗯?”初一聽何成梁的話,佘貴還有些不自然,然而何成梁接著話鋒一轉,倒是讓佘貴始料不及了,他瞪著眼道:“不知道何大人所說的發軍餉是怎麼個說法呢?”
“公公,本官是這樣想的,”何成梁向佘貴一拱手,道:“公公既然已經是我魯軍的人了,沒有理由不領取軍餉,所以本官決定每月發給公公一千兩銀子的餉銀,同時呢,公公又是聖上派來的監軍,在魯軍是代表著聖上行事的,所以本官還要拿出兩千兩銀子作為魯軍上下將士與公公的孝敬,往公公不要推辭!”
何成梁一臉的懇切,倒是讓佘貴有些莫名其妙了,你行賄就行賄嘛,咋還搞這麼多的花樣?不過佘貴是誰,盡管年齡不過三十多歲,卻已經在大內待了十多年的老人了,稍微一想,便明白何成梁的用意了,給自己一千兩銀子的餉銀,雖說理由牽強,卻也讓人抓不著把柄,而另外每月兩千兩銀子的孝敬,更是將自己與魯軍捆綁在一起了,而何成梁用的是魯軍上下所有將士的名義,他自己卻是不用擔風險,真真的好算盤!
想通這些,佘貴不由得對何成梁高看一眼,覺得眼見的這位年輕的何大人不似外界傳言的那般傻愣,反倒是很有心計的樣子。不過也好,每月坐在城裏便有三千兩銀子的收入,一年,那就是三萬六千兩啊!乖乖,盡管之前佘貴在禦馬監便身居監督太監之職,然而每年得到的孝敬也不過數千兩銀子而已,加上花銷,其實也沒有多少身價,然而到了這魯軍,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白白的得到三萬多兩銀子,而且看何成梁這架勢,估計自己的日常花銷也不用自己掏腰包了,有這麼好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