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過,羽倩便在坐到窗邊獨自賞景。月光如水,微風習習,吹得她得發梢微微飄動。心中有事,想得出神。
隻聽得紫鵑已經準備睡下,見羽倩這心神不寧得樣子,以為是剛剛離家得不適應,便問她道:“妹妹可是有了煩心的事?盡管和姐姐說來便是。”羽倩稍稍回過神來,對紫鵑微微一笑:“妹妹沒事,隻是今天有些乏了,在這窗邊吹吹風。”紫鵑道:“若是累了,便快些歇息吧。”羽倩又看了看窗外,歎了口氣,起身擺手道:“姐姐先睡下,妹妹想去外麵走動走動,也透透胸中煩悶。”說完,在一身淡黃輕紗便衣外披一件雪青鬥篷,便走出了門。
月明星稀,羽倩邊走邊觀賞著周圍的景物,她見著不少假山,奇石,精心雕琢的花草,嬌貴無比的鳥兒,每一處又好像沒什麼不同,仔細看來卻都是精心布置,處處見不到重樣兒的,這一處是春裏的垂柳,再過幾步,便又看見了夏天的桂花,秋天的菊......一路路的走來雖然隻在宮中,但也好似遊了各處景物,過了一年四季一般。若是白天前來,眼前之景想必更加奪目,讓羽倩心裏好一陣感歎,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這庭院深深深幾許?見得各類繁華,怎得卻不見一人身影呢?”
說完,便把自己逗樂了一般,忍不住癡癡笑了起來。正開懷之際,隻聽得一個更加豪邁得笑聲
“哈哈哈!小冉子,你聽聽,這竟有一個和別人同行而不知的女子!”
羽倩聽罷又氣又惱,心想這是何人如此不懂矜持嘲笑自己?正覺得這聲音耳熟,轉身便撞上尉遲楓戲謔的笑臉。隻見他已換下昨日的宮袍,著一件青色龍盤花紋便裝,腰際還係著那玉佩,踏一雙藏藍短靴,手中撫扇,頭發稍稍盤起,透出一絲慵懶卻不失豪情,好不瀟灑。隻是腕上一隻格格不入的玉鐲,引得羽倩多看了幾眼。
她作揖道:“臣妾眼拙,不知王爺在此,王爺恕罪。”
“恕。有道是無知者無罪,本王不與你這蠢姑娘計較便是。”說罷,嘴角勾起了邪魅的弧度,“啪”的一聲將扇子打開,輕輕扇動。
羽倩氣不過,心中生了一計,立刻笑臉相迎,對尉遲楓道:“臣妾無知,此番剛剛入宮,便覺心中歡喜,自是比不上王爺見多識廣。”
尉遲楓的眼神眯了一眯,語氣冷了許多:“姑娘有話直說。”
“想必王爺自然識得這玉鐲為女子飾品,為何卻戴在了自己手上?”說完,她得意的用眼神指了指他手上的玉鐲。
“嗬,這是本王府上之物,自然是本王想戴就戴著了。”尉遲楓用手摸了摸那鐲子,低頭看它一眼,“說不要,它便可立刻粉碎。”接著猛地抬頭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羽倩,眼神中流露出探尋的光芒,惹的羽倩心悸,忙別過頭去使衣服掩住泛紅的臉頰,道:“如此貴重的物品,想必於王爺有特殊意義,不然也不會將其貼身留著,何來將其粉碎之說?不免顯得太無人情......”
尉遲楓聽罷難得賞識的看了羽倩一眼,嘴角勾起自然的微笑,卻轉瞬即逝,淡淡說道:“你倒還有些聰明。”
羽倩得意道:“那是自然。”
尉遲楓沉默不語,好似忖度著些什麼,羽倩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顏,上麵掛著稍稍緊促的眉宇,竟產生了一種將其撫平的衝動,她甚至想象自己的手觸到他的眉間,那眉間立刻緩緩舒展開來,繼而連同下麵的媚眼,好看的嘴唇都彎成令人愉悅沉醉的弧度,她的手或許會撫摸他的臉,目光正對上他深邃卻如水的眼睛,然後......
羽倩一時間出了神。
尉遲楓的手飛快的在羽倩頭上敲了一下,驚的羽倩驚呼“哎呦”一聲,忙用手捂住頭部。
“果然是蠢女人,與別人聊天都能走神。”他不屑的說道,手裏搖晃著剛剛從腕上退下來的那枚玉鐲,“本王本想讓你保管此物,想來還是不太安全啊......”
羽倩嘟嘴,“此物為王爺所有,若覺得不安全,完全可以不給臣妾,臣妾可擔不起這風險!”
“嗬,不要也罷!”他的語氣十分強硬,將扇子“啪”的收起,似是堵了氣一般,轉身便欲還府。
“哎!我收下就是了!”羽倩喊道,心想哪有人送禮物還不要的道理呢?況且還是個惹不起的王爺。
“我”這個字在尉遲楓心裏回響起來,讓他挑了挑眉。他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卻把玉鐲稍稍舉起道“稍有差池,本王拿你是問!”
羽倩三步並兩步的走過去將鐲子拿下,戴在自己手上在尉遲楓眼前晃了一晃,隨後作揖,“臣妾謹記!王爺且慢走!”便拂著月光向自己的住處走去了。
“小冉子,去確保羽姑娘安全回房,本王獨自回去便可。”
“嗻!”
她沒有看見尉遲楓忍不住露出的滿意的笑容。也沒有發現自己胸中的煩悶方才已盡數消散,都化作彩雲,四方飄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