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廣白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東方家的內宅之中,這時正是黃昏時分。
她調理內息之後,發現並無什麼異樣,慶幸自己危急之時能夠全力逃脫,不過逃出來之後的事情,她並不記得了,看來是長孫績帶她回的東方,隻是川內據東方家少說有十多天的路程,難道她已經昏睡十多天了?
外麵的院子靜悄悄的,隻有院外偶爾傳來說話聲。
林廣白慌忙起身,看屋內昏暗,又點上燈盞。
正坐下來,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
一回頭,卻瞧見長孫績拎著食盒走進來。
長孫績當即愣住了,心頭大喜,又是高興又是難過,衝上去抱過來林廣白,口中喜道:“你可算是醒了!”
林廣白訝異,“我是不是昏睡了許久?”
長孫績左右打量著林廣白,見她麵色紅潤,整個人神采奕奕,似乎還更加精神了,這才放心下來,道:“沒有,不過才一天罷了。”
林廣白瞪大眼睛,“不可能!從川內快馬加鞭過來也要十幾天啊!”
長孫績頓了頓,將食盒放好,然後拿出一盅湯,慢慢悠悠的盛了一碗,遞給林廣白,“這事情說來話長。”
林廣白看了看長孫績,也實在是餓了,乖乖接過湯碗,然後一口飲盡,“長話少說。”
“那好。”
長孫績說完話,林廣白正好將一盅湯喝幹淨,看來是真的餓了。
不過她的臉色淡然,似乎剛剛說出來的事情和她沒有什麼關係,這讓長孫績忍不住的憂慮,按以前的林廣白,她一定會拍案而起,找神荼拚命,或者要大鬧一場。
但如今卻冷靜的坐在這裏喝完湯,這怎麼不讓長孫績害怕。
“你不說什麼?”
林廣白嗯了一聲,“不說什麼。”
長孫績想到她的秉性,不免奇怪道:“你不能趁我不在的時候出去鬧事,也不能去鬧神荼,更不能去找土地公公。”
林廣白搖搖頭,“不去。”
長孫績心裏驚奇,難不成林廣白睡了一覺就改了性子?
想歸想,長孫績還是笑笑便過去了。
“接下來,你要往哪兒去?還是回蘇州府嗎?”
長孫績自然而然的拉過林廣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幾縷散開的發絲鑽進他的脖子裏,撩的癢了也懶得動。
“去桃止山。”
長孫績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沉吟片刻道:“不用去了,那邊不是左白的目的。”
林廣白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長孫績眯起眼睛,“你不該問我為什麼知道嗎?”
林廣白頓了頓問道:“你為什麼知道?”
長孫績指著外間,把神荼的事情告訴她,然後道:“他既然不回桃止山坐鎮,而是一直與左白糾纏,現在更是跟上我們,肯定是這個事情不是去桃止山就能解決的。”
林廣白沉思良久,“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坐以待斃?”
“非也······”
兩個人正說話間,外間忽傳來神荼的聲音,高昂但並不尖銳,不像羅酆六天那樣陰霾,有朗朗之意。
長孫績和林廣白相顧一眼,立即站起來往門邊去。
還沒有到門前,那門就被人啪的一聲推開了。
長孫績一驚,趕緊擋在林廣白身前,怒視來人。
神荼看著長孫績這般,隨意往後退了兩步,悠哉悠哉的走到院子裏,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
但是林廣白卻繞過長孫績,兩隻眼睛也不看別處,隻冷冷的瞧著神荼,長孫績看情形,心裏咯噔一下,生怕出什麼事。
林廣白忽然道:“既然已經找到神荼大人,我們便可交差了,但若是再有什麼人物,恕我們東方家無力承擔,請神荼大人和豐都大帝諒解。”
神荼點點頭,“我知你心中氣憤,但這件事完全和豐都大帝沒有關係,隻是羅酆六天他們自己的主意,他們是掌管人間禍福的,若是桃止山鬼門一直被打開,擾亂人間,就擾亂了他們的掌控,是他們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們才假傳命令,想要讓你們身陷險地,自己能夠一舉擒獲左白,結束紛亂。”
林廣白笑而不語。
神荼又道:“我實在不知你們是來尋我的,我隻當你們要來蹚渾水,所以沒有出手······”
林廣白道:“就算你出手,也沒有什麼用處。”
神荼繃起臉,又好氣,又好笑道:“這話確實不錯,但著實辱我顏麵。”
林廣白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似乎不想知道神荼的目的,也不關心。
長孫績看神荼一臉淡然的表情,瞧著有恃無恐,不由的皺眉,“你既然等了一天,想必神荼大人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說的,不單單隻是解釋誤會吧?”
神荼忍不住看向長孫績,挑眉道:“長孫大人可算是說中了我的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