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自家鄉的郵件進入到陳昊剛剛平靜的大學生活,神秘的發件人,精美的木舞伶,一個個謎團像是一層厚厚的幕布一般遮住了即將開始表演的舞台。
陳昊沒有機會觀賞到舞台上精彩的表演,因為他就是這個舞台上的演員,不論他願意不願意,大幕已經緩緩拉開。
“韓雪韓雪,怎麼還在睡覺啊,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韓雪的室友一邊往臉上拍著爽膚水,一邊叫著韓雪起床。
韓雪在床上輕嗯了一聲,手指漸漸開始活動,然後是頭部開始慢慢擺動,胸口開始隨著呼吸上下浮動,她的眼睛微微張開,眼珠在慢慢轉動。
不是韓雪不想馬上起來,而是幾乎每個人在起床時,意識是比身體蘇醒得要早,有的人因為意識清醒身體還動不了就感到恐懼,認為是“鬼壓床”。
其實隻要等上一會兒身體自然就能活動了。
當韓雪慢慢讓身體蘇醒以後,猛然坐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向放有木伶盒子的方向。
隻見盒子還是安安靜靜地放在韓雪睡前放置的位置上,即沒有移動也沒有發光。
韓雪突然坐起來這個舉動,倒是著實嚇了室友一跳,將原本應該倒到自己手心裏的爽膚水撒了一地。
室友不滿地看著韓雪:“一起床就一驚一乍的,怎麼了?昨晚做噩夢了。”
韓雪定了定神,作為一名考入重點大學的大學生,學的是馬列主義,習的是自然科學,崇尚的是愛迪生居裏夫人這樣的科學巨匠。而像昨晚那樣怪力亂神的事情,在平時她隻會付之一笑,不加理睬。但是昨晚那場景與現在自己的感受讓她第一次產生了動搖。此時她也說不準是自己做的噩夢還是確有其事。
想到這兒韓雪問道:“玲玲,昨晚你有沒有見到,嗯,我是說,夢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韓雪正挑選著衣櫃裏的衣服,說:“昨晚我睡得沉,幾乎沒有做夢,就算是做了早上起來時我也忘記了。我也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事,倒是今早,”
玲玲回頭看著韓雪,說:“你比較奇怪。”
韓雪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用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室友玲玲,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哪裏奇怪了?”
玲玲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連衣裙,在鏡子前比了比,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平時咱們寢室起床最早的你,今天竟然沒有早起到自習室裏晨讀學英語,而是一直睡到十點多;
其次平時睡覺老老實實的你,昨晚的睡姿也太差了吧,被子掀在一邊,整個人都是橫在床上睡的,我也是好奇你怎麼做到沒從床上掉下來;
最後我好心好意叫你起床,你竟然理都沒理我,就東瞧西望一驚一乍的。哈,就穿這件吧”
玲玲好像終於挑選了一件合自己心意的衣服,開始換起來,韓雪則是驚奇道:“竟然已經十點多了!其他人呐?”
玲玲調整著自己的衣服,說著:“我的妹妹,今天可是周末,其他人當然都是出去玩了,我也是起來晚了,又看你睡姿別扭就好心叫你起床了。不用謝我,請我吃一頓午飯就行。”
玲玲一臉狡黠的笑:“還有把幾天前老師布置的實驗報告借我看看唄。這不算是抄,隻能算是同學之間學習成果的相互借鑒。”
韓雪想著昨晚的事,隨口說道:“實驗報告在我書包第一個格裏,就在教材裏麵夾著。”
玲玲翻了翻,拿出一本白色的小冊子,對著韓雪晃了晃,說:“謝謝啦,愛你!”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就出門了。
寢室裏僅留韓雪一人,因為當時韓雪正在睡覺,所以窗簾沒有拉開,整個屋子裏顯得陰暗壓抑。
韓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一直流到頭頂,表情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那個盒子,仿佛那個盒子裏麵裝著的不是精美的木伶,而是一個隨時都威脅著她的生命的野獸。
這種感覺她在第一次上解剖課看到死人時也出現過,好像那具不知道在福爾馬林裏泡了多久的屍體,會忽然變成僵屍坐起來咬自己一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