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冰冷,無情。
身上的水結成冰,就是睫毛也染上了一層寒霜,方如無措的遊蕩在這條大街上,身體都已經變的麻木了,可是腦子裏還是在想著那些令人溫暖的畫麵,然後又化為霜雪,她不明白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好像她隻是眨了個眼,世界就變幻成了另一種模樣。
天上緩緩的飄下雪子,一顆一顆的落在頭發上衣服上裙擺上,平常很熱鬧的大街此刻也隻剩下匆匆忙忙的寥寥幾人,沒有人會在意誰受了傷,任何人的腳步都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撞上了一個人,茫然的抬頭,是白夜,他穿著一件看起來很厚實的棉襖,本就白皙的臉在此刻看來更加的慘白了,他的臉色比方如還要差點,她癡傻傻的笑了:“你怎麼在這?”白夜沒有說話,方如點點頭:“原來快到家了啊,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我都比你好點。”白夜將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披在方如身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方如打了個顫,她冷笑著把棉襖丟在了地上,“我不需要這個東西。”
她越過白夜,白夜拉住她,“誰幹的。”聲音如堅冰一樣寒冷,方如笑了笑,“不重要了。”白夜緩緩鬆開她的手,她突然就哭了,“你有過喜歡的人麼?”
“沒有。”幾乎是迅速的回答,白夜不帶一絲的遲疑,方如看著白夜,她的鼻頭紅紅的,身子凍的發抖,“你知道我現在的感覺麼,痛徹心扉,他為什麼要騙我?我就這麼的讓人討厭麼?”白夜看著她,她的手像是在抓著最後一根稻草般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他狠狠的抱住了她,不帶一絲遲疑的。
你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光亮,而我愛的你卻在為另一個人而哭泣。
親愛的你,又怎能體會到我的這種痛徹心扉。
“你應該好好睡一覺。”白夜說,“我也這麼覺得。”方如哽咽的說著。
第二天,方如發燒了,三十九度,她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她艱難的拿過電話,撥通了樓下的號碼,啞著嗓子說道:“劉媽,我發燒了,你叫個醫生過來啊。”她等了一會兒,才有個略帶遲疑的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你是,要找阿離麼?他不在家噢。”方如愣住了,她仔細的看了看電話,才拍了拍腦袋,原來自己打錯電話了,竟然打到陸離家裏去了,她笑笑,抹掉眼角的淚,掛了電話,又重新撥通了號碼,通了以後,她說道:“是劉媽麼?”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有人說話:“你怎麼了?”是白夜的聲音,看來他在樓下,方如無限疲憊的說道:“我好像有點發燒,幫我叫個醫生吧。”
掛了電話之後,她掙紮著起來想倒杯水喝,就聽到敲門的聲音,她挪動著沉重無比的身軀去開門,門外來的不是醫生,是白夜,白夜手中拿著水杯,“我已經叫了家庭醫生,你先把水喝了。”她接過白夜的水,大口喝完,才感覺自己有了那麼點力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近乎撒嬌的說道:“我好餓啊。”白夜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待會醫生會來檢查,最好空腹,檢查完了在吃東西。”他蹲下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說道:“起來。”方如抿著唇:“不起。”他歎氣,將她生硬的從地上抱起,方如也不反抗,笑眯眯的抱著他:“你對我真好,有個哥哥照顧著真好。”話剛落,白夜就鬆開了手,方如頓時被摔在了毛毯上,她恨恨的說著:“你能不能讓我誇完你啊,是不是看我生病著好欺負呢,我真討厭你。”
陸離剛從外麵回到家,他在教堂裏躺了一夜,神智才終於清醒些,他的媽媽看到他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擔心的說道:“你這一晚上都去哪了,搞成這個樣子,我叫阿姨給你煮點薑湯,小心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