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冰涼,吹在人身上就想無數尖刀在身上淩遲一樣。
淚水早已幹枯,無窮無盡的絕望幾乎要將方如淹沒,今天所經曆的一切像是經曆了一輩子一樣,好長好長。
她早已分不清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原本該是罪無可恕的人竟然是世界上受傷最多的人,家仇?恩怨?該如何抉擇?十二年的相處,融入骨血的感情,到這一刻全都變成了茫然,一顆憤恨的心又該如何安放?
兜兜轉轉,她看到了謝子墨,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站在路燈之下,靜靜的等著誰歸來。他的身形瘦削,和那個人好像,心髒突然就收縮了一下,一滴眼淚落在深灰色的地麵上,轉眼了無蹤跡。
謝子墨看到她,一直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他上前,抓著她的肩,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擔憂的說道:“你去哪裏了?弄到現在才回來?”方如稍稍的抬頭,謝子墨看到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心知她肯定又哭了,溫柔的說道:“我不問你了,我帶你上去。”方如懵懵懂懂的跟著謝子墨回了家,而路燈前方的一個街口處緩緩走出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方如和那個陌生的男人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白夜的眼神變得格外陰鬱起來。
謝子墨帶著方如回了房間,倒了杯熱水給她,說道:“你先去浴室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飯。”他剛一轉身,方如便猛的抱住了他,臉頰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哽咽的說著:“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求求你了,你帶我走吧。”
我求求你了,白夜,你帶我走吧!
謝子墨身體僵硬著,隨後他轉身將方如緊緊的抱在懷裏,嘴唇灼熱的親吻在她的額頭上,呢喃道:“好,我帶你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他將方如抱到床上,看著方如疲憊憔悴的臉容,心疼的說道:“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帶你離開,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方如看著他,點點頭:“你會離開我麼?”謝子墨溫柔一笑,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這一夜,謝子墨和方如相擁而眠。
謝子墨永遠不會離開方如,可是方如卻離開了謝子墨。
謝子墨悵然若失的看著身旁已經冰涼的被窩,手中拿著的是方如留給他的信。
“子墨,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在這個城市還有我未處理完的事情,我不能和你離開了,請原諒這麼自私的我,方如。”
方如七點多鍾就來到了白氏金融,她有點眩暈的看著這棟大樓,這棟大樓的最高層她最恨的人。
身邊陸陸續續的有人來上班,一些人都認出她是昨天在這裏大鬧的女人,紛紛對她嗤之以鼻,就連門口的保安看到她都是一副皺著眉頭的樣子,原來她這麼討人嫌惡啊。
白夜在辦公室裏看著方如怔怔的站在他的公司前,嘴角溢上一絲苦笑,她到底還是來了,眼裏閃過一道光,他極力的想要掩飾因為她的到來,心不可遏製的歡欣雀躍起來。
方如被帶到了人事部,人事經理拿了份文件給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方小姐,這份文件是總裁親自準備的,你簽署完這份文件我們才能開始下麵的談話。”方如看著桌上的文件,冷冷一笑,昨天被她撕掉的那份簽署書,他今天又重新拿了一份下來,看來他早就預料到自己會回來,這一份契約十年的簽署書,一旦簽下,這十年裏她就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方如拿起桌上的鋼筆,在簽字欄裏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事經理將另一份文件遞給她,“方小姐,你似乎沒有讀完大學吧?”
方如冷冷的看著他,她現在本來在讀大三,因為家裏發生的一連串的變故,學業已經完完全全的荒廢了,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給z大打個電話,更何況她現在一點讀書的欲望都沒有了,看來是該找個時候去z大辦理退學手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