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張啟明走後,女人陷入深深的回憶裏。
五年前,劉紅握著她的手開槍殺死了自己,她近乎崩潰,無厘頭的在整座城市亂竄,絕望之際,遇見了張啟明,當時她心神俱毀,每天活在痛苦之中,她不能忘記的是劉紅死不瞑目的雙眼,以及白夜決然的離去。
她無數次試過自殺,割過幾次腕,跳過幾次樓,被張啟明及時發現,沒死成。在b市度過生不如死的兩個月,被張啟明送到美國最著名的心理療養院住了兩年,精神才漸漸好轉,無聊的時候想起多年前在方淮墓前見過的那個神秘的自稱為自己姑媽的女人,奇跡的發現自己還留著她的聯係方式,出於好奇出於無聊打了過去,竟然打通了,後來的三年她便和這個叫方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直到今年因為陸離的事情才回國,說實話,在療養院那兩年,學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忘記以前的事情,如何忘記過去的事情,一開始很痛苦,到最後真的漸漸的很多人事記不起來,一點點,一點點,就這麼忘記了。
隻是為什麼會遲遲不走,到底是那最後一點念想還存留在心中,到底滄海桑田,有些東西永遠也忘不了了。
暮光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夜降臨,方如心中覺得尚存一點點微光亮著,不親手滅了這光,自己在美國永遠待的不舒暢。
今天的白夜沒有繼續待在車上,而是下了車靠在車身上,點燃了一根煙,慢慢的吸著,一圈圈的煙圈漂浮於空氣中,一個寂寞的人站在煙霧中,等了千年萬年。
遠方又傳來很暗很暗的灰黃的光,方如步伐有些飄,離十點還有一個小時,她起身,今天的步伐不如昨天的輕巧,因為今天的盡頭不是溫暖的房間,而是冰冷的人。
這段時間白夜天天來這裏,拍他的看他的人很多,卻始終沒有人敢上前找他搭話,而白夜也第一次從車裏走出了車外,那動作簡直帥翻了咖啡店的一眾少女,現在又是九點鍾,夜晚高峰期,人自然空前的多了些,這時卻見一個長得不算多漂亮卻很清秀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白夜,心裏多少不是滋味,甚至有人會想一定是去告白的吧,肯定會被當眾拒絕的,這樣倒貼的女人太多了,而她們自己卻連邁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方如走這幾步,仿佛走了幾年一樣,太漫長了,靠的近了,可以聞到他身上很濃的煙味,濃濃的煙味中似有若無的夾雜著淡淡的清香味,很淡很淡,一如多年前的他。
她朝他走來的每一步都很艱難,他始終低著頭抽煙,始終沒有抬頭,盡管如此,方如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從開始,到現在,她愛他,不曾變過。
想,依偎在他懷裏,永遠,永遠。
“白夜,即使我與你分開五年時光,即使我已經記不清你的樣子,但是這一刻你站在我的麵前,我的心依然會跳個不停,我愛你。”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說的清晰,清楚,靠的近一些的人都能聽到的了,似乎有一瞬間是安靜的。
煙蒂落到了地上,白夜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方如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心裏的光掙紮著終於滅了,五年時光,已經把所有的情意磨光了。
她剛要轉身,手被白夜抓住,以強勢的力量被白夜抱進了懷中,濃烈的清香味道充斥滿了鼻端,瞬間,方如淚流滿麵,對麵一幹人看的目瞪口呆,恨不得被白夜抱進懷中的是自己。
白夜緊緊的抱著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想要抓住一個人,每次看著她從容的離開自己,真的好想抓住她,把她牢牢藏起來,五年的相思,耗盡了他的氣力。
他沙啞著嗓音在她耳邊說道:“我愛你。”
這是白夜第一次說我愛你,他愛她,愛到幾乎沒了命,五年來,殘酷的折磨自己,留戀於花叢間不過為了片刻的遺忘,如今,吾愛再次出現麵前,若是她要他的命,他都不會反抗,拱手奉上。
第二天,b市的新聞炸了,所有的新聞版麵都是白氏金融總裁和一個神秘女子相擁,這本來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恰巧的是那天晚上有人看到白氏金融總裁與那女子相擁時,竟是流下了眼淚,這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白氏總裁這是遇見了真愛啊,整個b市都在議論這戲劇性的大事,而兩個當事人卻沒有將這當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