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讓我更加生氣,我氣呼呼的說道:“領養的孩子怎麼了,領養的孩子比親生子還親點。”她愣了愣,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出來了,她第一次嚴厲的對我說話,叫我以後對這個女人態度好點,因為這是她最好的朋友。
後來我見到這個女人經常會來,帶著她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有一天她單獨來找我。
“你老實和我說,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吧。”
“我是啊。”我有些理虧。
“不管是不是,有人陪著她總好的,你喜歡打籃球麼?”她說。
“我不喜歡。”我幾乎是冷硬的說著。
“哎,你不喜歡打籃球啊,你媽媽倒是很喜歡打籃球的人呢。”
“為什麼?”她喜歡籃球麼,為什麼我小的時候打籃球她會哭。
“因為你爸爸就喜歡打籃球。”她笑眯眯的說著。
我爸爸?我爸爸是誰?
她沒說太多,就走了,後來我再長大了點,我知道我爸爸是誰了,因為她帶我去見了他,一個墓碑上的人,墓碑上寫的名字是程佳禾。
她對我說,以後我的爸爸就是他。
從那以後,我漸漸打籃球,她每次看到我打籃球都很高興,但再也不哭了。
我很高興。
我十八歲的時候,她得了癌症,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很是悲傷握著她的手緊緊不放,我拜托女人讓她做手術,因為我叫她做手術她死活不肯,她說她活夠了,女人沒說話,當天晚上她就去世了。
臨終前,她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佳禾。
她意識渙散的時候嘴裏仍舊喃喃著:“佳禾……佳禾….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恨那個女人,如果她強硬點推她進去手術,她一定會活下來,而她沒有。
她死後,我不吃不喝,那個女人索性給了我一巴掌,她說,她養我十幾年不是讓我在她死後自暴自棄的。她還說她讓我去意大利留學不去也要去,我更加恨她了。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那個女人趴在一個男人的懷裏,素來優雅樂觀的她哭的像個孩子,我突然發現我不是那麼恨她了,而那個男人低聲安慰她的同時也發現了我,如子夜一般的眼睛。
眉眼淡漠如山水畫,整個人如傲雪淩霜,難以接近。而這樣的一個人卻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周身冰雪散盡,溫潤無比。
過了幾天,我決定去意大利。
我的母親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夏小雲,夏天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