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嗬嗬笑,徐徐發話道:“丘誠卻是回春居士,鬼叟常真是個老江湖,決不會魯莽得要我將書信帶給一個無中生有的人。剛才在書房之中,小可便發現這人不是丘誠了,施姑娘的父親與回春居士的堂弟八爪蒼龍是忘年之交,回春居士決不不會不知見了堂弟的晚輩,這人竟一無表示,此其一,小可提及回春居土,這家夥的神情有異,湧起重重殺機,此其二。小可將致回春居士的書信打開,他既然失口否認是回春居土,便不該偷覷信中的內容,更不該在看了之後殺機更濃,此其三。他竟不知八爪蒼龍其人,用言語吱唔也不恰當,此其四,這一切逃不過小可的法眼,叫他自已招供好了。”
丘誠神色大變,但仍頑強地說:“老夫既然投身龍虎風雲會,已對從前的朋友恩斷情絕,豈能硬指老夫不是丘誠?誰能指據丘誠就是回春居士?鬼丐目下何在?何不叫他前來對證?”
中海嗬嗬一笑,走近伸出兩個指頭,在丘誠的上唇一抹,突然揭起他已被燒掉一半的胡子,笑說道:“胡子是假的不算,你的額角窄小,而回春居士的額角定然甚寬,拔掉額發瞞不了有心人,你的雙頰也必定比回春居士瘦削,由易容術的高手替你加厚了兩頰,但這人大概不甘心,所以在頰前側弄了手腳,在皺紋之間留下了痕跡,而且肌肉僵化了,說話時牽動嘴角,整個頰肉都在動,你騙得了誰呢?”
中海一麵說,一麵指點給鄧公明看。
“天!這該死的家夥是誰?”鄧公明驚叫。
“閣下到底是誰?”橫江白練問。
“老夫丘誠。”丘誠仍然斬釘截鐵地答。
中海向橫江白練問道:“梁兄,九宮山住有知名的人物麼?這人必定是對回春居士極為熟悉,方能在易容後瞞住了鄧老爺子。”
“聽說有一個叫閑雲丹士的老道,早年是關中的獨行大盜。”橫江白練慎重地答。
“閑雲丹士目下怎樣了?”
鄧公明接口道:“閑雲丹士的道觀叫作閑雲宮,距誠老的府第隻有裏餘,兩月前閑雲丹士雲遊去了,不知下落如何?”
中海轉向申永泰問:“申兄,貴護法是不是閑雲丹士。”
申永泰沉思片刻,說:“是不是他在下也不知道,但閑雲丹士確是本會的人,但他為人孤僻,不太接受本會的人指使。”
中海向丘誠冷笑,舉起鬆明說:“閣下,你難道不是閑雲丹士?”
丘誠搖搖頭,喘息著說:“當然不是,逼死我我也不會假冒任何人的名號。”
“哼!世間隻有一個可以任意易容名手,那就是廬山的幻形老狐餘亮,上次在下在廬山逗留旬日兩次造訪餘前輩,可惜緣慳一麵,閣下,前月你到江西,曾見到餘前輩麼?他人目下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