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毒猴不耐地抬頭看了看天色,站起向門內叫:“高香主,是什麼時候了?”
門內閃出一名大漢,躬身道:“護法容稟,已過了六枝香,該是二更未三更初了。”
接著,閃出第二名大漢,捧著一具香盤,躬身呈上說:。“請護法過目。”
所謂香盤,那是一種夜間的計時器,用一個長木盆作底,盛以煙灰,將十五支香平放在灰上,首尾互相交接,點燃後不怕風吹,比將香插在鼎中點燃準確得多。每三枝香是一更,不必用人招呼照管了。
火眼毒猴瞥了香盤一眼,揮手令捧香的人退入門中,背著手踱至樁前,注視著報應神冷冷地說:“姓費的,你想通了嗎?”
報應神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突然張口,“呸”一聲吐出一口濃痰,射向火眼毒猴。
火眼毒猴大袖一揮,一陣罡風隨袖而起,濃痰向側激射,飛走了。
“拍拍拍拍!。”火眼毒猴連抽了報應神四耳光,冷笑道:“老狗!。看你頑強到幾時?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火刑和絞刑,都不是好撐的。墳坑已經給你挖好了,就等你的屍體入坑覆土。難道說,你真要等到會主到來時施刑方行吐實嗎?你不必寄望有人救你,你已服下了毒丹,即使將你救出也是死路一條。說!。縹緲仙子目下逃匿在何處?”
報應神閉上雙目,不理不睬。
火眼毒猴勃然大怒,奔至柱後抓住絞棍便絞。
蟠龍客站起叫道:“金兄,絞死了他,咱們擔當不起呢!。”
火眼毒猴恨恨地放下絞棍,咬牙切齒地說:。“等會見會主到來,老夫要親自行刑,我偏不信他是鐵打鋼澆的人。”
六指琴魔不言不動,這時突然除去琴囊,將天雷琴放在膝上,抬頭望去,左手一按,一陣奇異的弦聲悠悠揚起。在音符跳動中,他低聲吟道:“遊遍天涯海角州,人心那似水長流?受恩深處宜先退得意濃時便好休……”
活閻婆大為不耐,頓著腳說:“老琴魔,你少發些牢騷好不好?今晚咱們重任在身,你似乎漠不關心哩!。”
六指琴魔不加理睬,勁健而又蒼涼的音符隨指而起,在天宇下縈迥,令人心弦為之抖動共鳴。
活閻羅冷哼一聲,伸手向天雷琴抓去。
“嗡”一聲弦嗚,活閻婆身不由己,突然一蹦而起,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尖叫了一聲。
六指琴魔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老虔婆,你最好少管老夫的閑事。要不,老夫要你跳天魔之舞,你信是不信?”
活閻婆臉色發青,厲叫道:“放下你那把魔琴,敢和老娘比劃比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