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亦寒沉聲說道:“你們是我晏國的百姓,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老人聽到這句話,哭聲愣了愣,此時將他們趕出去,酷冬嚴寒之地就如同判了他們的死刑一樣,張張嘴剛想要在次求情,卻看到一旁怒看著他的張將軍,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張將軍手裏的寒刀嚇了回去,歎了口氣重重的點點頭算是認命了。其他跪在地上二十多個人皆是大眼瞪小眼的等待著老人表態。
好算陌亦寒也沒有對他們趕淨殺絕,好歹分了他們些許幹糧,至於是活是死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陌亦寒本該這件事就該到此結束了,可是他還是忽略了瘟疫傳染的速度,沒過幾天瘟疫來開始在兵營裏如同爆炸開來散播出去。
軍醫在這大雪鋪地的江北,居然在額頭冒出幾顆細小的汗珠,將手中的帕巾扔進盆裏,歎了口氣對陌亦寒說道:“受感染的人太多了,連同前幾天死去的士兵算起來共有兩人二百五十六人了,再這樣下去不製止瘟疫的橫行,隻怕……”軍醫說到這裏停住了,不忍在說下去,在這樣下去隻怕全兵營的人都將死在這場病災之中。
陌亦寒皺皺眉頭,頷首沒有說什麼,拂袖而去。
這幾日陌亦寒本就勞累,為瘟疫的事操白了發,可張將軍就在此時想不開了。
三十多歲的張將軍卸了甲脫下頭盔,老淚縱橫的站在崖邊對陌亦寒說道:“這場瘟疫是我帶來的,就算瘟疫止住了,這場也打贏了,可我沒臉回到晏國去見死去的兩千多個弟兄的父母。”
這幾日兵營裏每天都有人死去,每次傳來病逝的消息,張將軍的心就如同針紮一般痛不欲生,內疚感始終縈繞在他周身。
陌亦寒皺著眉看著他不說話,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他們都是我晏國的好男兒,卻先一步去了,我張子楓對不起他們。”
“你實現你的抱負了嗎?”張將軍抬眼看著陌亦寒,聽到他繼續說道:“你覺得你從這崖上跳下去,就對得起死去的兩千多個弟兄了嗎?匈奴被趕走了嗎?那些戰死在這江北兄弟的屍骨,你帶回去了嗎?”手裏的拳緊緊的握了起來,好似要將他捏出血,良久,拳鬆開來了,張將軍歎了口氣將頭深的低下說道:“沒有。”
“那你還有什麼資格死,若是你就這般窩囊的死去,你對的死去的弟兄嗎?”陌亦寒向前幾步走到他身旁,伸出手,張將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看到陌亦寒微微一挑眉,對他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調侃的說道:“既然你什麼都沒有完成,那就快回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