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幸福的樣子,陳方山老來也能笑看著這一雙兒女找到人家往後他便不用再操心,但事實卻總是不如意。
那日,雲層厚厚的壓下來,遮住了往常早該日上三竿的太陽,黑漆漆的一片,讓人遠遠看上一眼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那黑漆漆的雲層後麵隱隱可以尋到一絲絲的痕跡,像是在雲層後麵藏匿了一條黑龍,攜雲而來,看上一眼,恐懼由心生,見一眼便遠遠的躲開了。人人都抱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陳方山摸索著下巴胡子,看著那黑壓壓的天邊,右眼皮突兀的跳跳,他抬手揉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顆心始終提到嗓子眼,放不下心來。
揉揉發跳的眼角,對一旁的下人問道:“小姐呢?”下人回答道:“小姐去茶樓裏聽書了。”
陳方山點點頭,就沒說什麼。
茶樓裏,陳盈盈磕著瓜子,身前放了熱杯茶,聚精會神的聽著說書先生叫著精彩的地方,一顆心也被那說書先生一收一放的語氣給提到了嗓子眼,手指間拿捏著那嗑剩下的瓜子皮,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全聚在說書先生上。
一隨身的丫鬟走過來,說道:“小姐,我們該走了,不然……”還沒說完那後半句話就被陳盈盈給打斷了。
不耐煩的擺擺手,頭也沒抬的說道:“容我聽完這段,此時正說道要緊的地方。”
丫鬟又說道:“可是天要下雨了。”
“下雨就下雨唄,與我聽書有何關係,我們在房裏雨水又淋不到你身上,我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陳盈盈頗為不爽的將手中的瓜子皮扔到桌上,剛才隻顧跟丫鬟說話,又有幾個關鍵的地方聽得不太清楚。
也不知這茶樓裏的掌櫃是怎麼想的,找一個聲音嬌小的先生來說書,不僅聽不到,聲音還是娘娘腔調,聽得陳盈盈雞皮疙瘩掉一地,但那故事寫得到不錯。
丫鬟又說道:“可是我們沒帶傘啊,看著天上這陣仗,恐怕會是一場大雨,並且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
陳盈盈嘴裏叼著顆瓜子,將脖子長從那被風吹得微微抖動的窗戶望去,這幅樣子,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那副窈窕淑女,知書達理的樣子,她也隻在他爹爹麵前露出來。
看見窗外果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吹得嗚嗚發響,原本喧囂繁榮的街道,現在早已是人跡罕至。
陳盈盈嘟嘟嘴,不滿的發牢騷:“怎麼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這個時候下。”
戀戀不舍的起身,看了台上正在繪聲繪色講故事的說書先生,對丫鬟說道:“宛如,下次出來時把傘帶上,這裏的書說得雖是沒有依據,當個故事來聽還是挺不錯的,隻不過先生那聲音……實在是不敢恭維。”說完又忍不住打了顫。
宛如是她隨身丫鬟的名字,是陳方山在外麵撿來的,那個時候陳盈盈也才剛滿月,陳方山帶著她去寺廟裏求平安,求個護身符保佑往後餘生能夠平平安安的,歸來時,遠遠便聽見了那驚動三裏的哭聲,惹在了無數人圍在周圍,對著一顆幹皮老樹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