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本皇子就是想聽宣戈的簫音。”遼風有些孩子氣的瞪著宣戈,宣戈則仿若未覺。
陳阿妹似乎料到遼風不會承情,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並未言語。
“你們這群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打小就互相看不慣,長大了還是這副德行。”太皇太後忽然笑了,當她是死人嗎,都不問問她的意思。
她是德高望重之人,宣皇和遼皇對她也是極為尊重,所以,就算是遼風再胡鬧卻也不敢當眾拂了她的心意,一腔怨怒在她的一下之下化為無形。
“讓老祖宗費心了。”宣戈對著太皇太後歉意的笑了笑,太皇太後滿意的點點頭,知進退,善解人心,穩而不亂,怎麼看怎麼順眼,宣皇真是好福氣啊。
“哀家還不知道輕語公主會談琴,那就彈奏一曲給哀家聽聽,就那個什麼《如墨令》,哀家倒想知道是什麼曲子讓你們爭得麵紅耳赤。”太皇太後口傳懿旨,遼風也值得怏怏的坐回位子上。
隻是,曲通人心,不同的人彈奏,自然不會是一個心境。
果然,陳阿妹是玲瓏剔透之人,知道是太皇太後要聽,曲子的節奏便歡快了些,如一股和煦的春風拂過眼簾,又如同萬畝叢林散發出的濃濃新綠,讓人心馳神往,眼前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大家聽得癡了,醉了。
遼風不懂音律,以為冷夕顏彈奏的也是這般光景,便冷哼了一聲,“她對你也不過如此。”
這話同樣是被內力送出,隻達宣戈耳底。
宣戈淡淡的回應,“公主的琴藝怎能與她相提並論,陽春暮雪與塵埃之別。”
“你……”遼風氣結,同時心裏隱隱期待,若是夕兒能為他彈奏一曲,該是多麼的愜意。
曲調突然一轉,音律直降,眾人眼中倏地呈現出一片燎原之勢,火到之地,萬物皆毀,寸草不生,極盡蕭瑟荒涼。
宣戈一驚,封了內力,慢慢調息,夜曦忍不住晃了晃,臉上泛著水光。
“別抵抗,順著氣流走,撤回內力。”宣戈暗暗吩咐,夜曦慢慢恢複了平靜。
遼風一開始也是用內力抵抗,卻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點回應,正欲撤回內力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回,喉嚨間一股血腥味往上翻,才知道此曲被灌注了陣法,遇強則強,對沒有內力的人卻是一點作用都不起,旋即撤回內力,閉眼調息。
陌青離的武功比遼風和宣戈的要弱些,臉上的汗越來越多,甚是痛苦。
曲調再轉,激烈的節奏慢慢放緩,如一宗小溪緩緩拂過幹涸的大地,枯木逢春,萬物複蘇,再次恢複了新綠。
曲終,周圍一片寂靜。
“好,好,好啊,丫頭果然秀外慧中,哀家沒有看錯,陳丞相教女有方啊。”太皇太後打破了沉默,開口誇讚。
“太皇太後謬讚了,阿妹不敢當。”陳阿妹跪地,謙虛的回答。
誰都知道,這曲不是普通的曲目,端看各位的表情便略知一二,一曲試深淺,陳阿妹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墨皇幽幽的看了一眼陳阿妹,心中感慨萬千。
皇後映惜停住了手中的佛珠,隻是一頓,便又撚了起來。
“好了,哀家累了,今日就到此吧。”太皇太後借著陳阿妹的手起身,相偕離去,空氣再一次陷入了靜止。
太皇太後離去後,皇上跟皇後也相挾離去,皇上並未回皇宮,而是到了太皇太後的別院。
太皇太後仿佛知道皇上會來,故意遣散了宮人,隻留下幾個心腹之人。
冷夕顏正安然入睡,絲毫不知外麵宮宴上因為她幾次劍拔弩張,若不是太皇太後從中周旋,依著遼風那小子的心性不鬧個翻天才怪呢。
“臭丫頭,你給朕滾起來!”墨皇一見冷夕顏的睡姿便大發雷霆,真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連睡覺也沒個正形。
冷夕顏無視墨皇發威,翻個身繼續睡去。
“你給我起來,甭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你說,你怎麼認識的遼風還有宣戈?”墨皇見冷夕顏不起,一把掀掉了她的被子。
宵小隻覺得額角直冒黑線,小姐的睡姿實在是,實在是太不雅了!
“我去打盆水來。”宵小覺得還是開溜的比較好,不然盛怒之下,被波及到那可真是冤到家了。
“人家有起床氣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冷夕顏倏地坐起,沒好氣的瞪了墨皇一眼,“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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