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顏賭氣回了寢宮,卻還是不忘吩咐宵小收拾行裝,然後倒頭就睡下了,最近幾日都沒有睡好,體力有些不支,體內一股莫名的氣息讓她更加的疲乏,這一睡就是三日,而這三日裏宣戈竟然一次都沒有來過。
宵小有些擔憂的看著冷夕顏,這一覺睡得極好,冷夕顏的氣色也多了一絲紅潤,眉宇間閃爍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宵小,東西可都收拾好了?”冷夕顏伸了伸腰,忽然覺得腹中空空,不等宵小回答又吩咐道,“趕緊傳膳,餓死我了。”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能不餓嗎?宵小白了冷夕顏一眼,沒敢開口,對著門外招了招手,可口豐盛的飯菜陸續傳來,在寢殿外都能聞到濃鬱的香氣。
冷夕顏淨了臉,洗完手便大口朵頤起來,發絲有些淩亂,吃相有些不雅,身上的那絲高貴與清新之感卻絲毫沒被破壞。
宵小在心裏低低的歎了口氣,她似乎能明白宣戈跟遼風還有清羽、柳清風他們為何獨獨對冷夕顏情有獨鍾了,就連她這個日夜陪在冷夕顏身邊的丫頭都能對她百看不厭,更何況那些男子呢?
“小姐,就是小姐!”宵小低喃了一句,冷夕顏全然不覺,仍舊大口的吃著,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皇宮的飯菜如此好吃呢?
等到吃好了,冷夕顏接過宵小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巴,覺足飯飽人也覺得精神起來,體內那股異常的氣息也變的順了,身形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宣戈什麼時候過來?”冷夕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幫她綰發的宵小問。
宵小看了一眼鏡中的冷夕顏,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宵小?”冷夕顏沉下臉,低聲問道,故意的將聲音拉長,這個死丫頭越發的膽大了,連她的話也故意裝作沒聽見,皮癢癢了,這些天她都不在,皇宮的安逸可是將她們養肥了不成?
“小姐……不,公主,您這一睡三天三夜,宣皇子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宵小哪能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呢,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宵小撇了撇嘴,有些不悅,公主一門心思的撲在宣戈身上,張口閉口都是宣戈,都快把她們給忘了。
冷夕顏一驚,手上的碧金簪子跌倒了地上,發出了一絲清脆的響聲,三天三夜,她居然睡了三天三夜?而宣戈,居然一次也沒來?
他當真那麼在意她說的那句話?
“我去找他!”冷夕顏說完不顧宵小的那句“頭發還沒梳好呢”,就飛身離去。
宣北國行宮門前,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夜曦站在第一輛馬車前,整裝待發。
宣戈這是打算不辭而別嗎?
就在冷夕顏失落的當口,夜曦也看到了一身狼狽的冷夕顏,外表的狼狽遮不住她周身淡淡的光華,當夜曦看到冷夕顏臉上落寞的神情時,忍不住心頭一跳,“公……公主,您這是……”
冷夕顏冷冷開口,“夜曦,宣戈呢?他在哪?”
夜曦沒見過如此神情的冷夕顏,終於明白這三日主子為何憔悴落寞了,於是悄聲說:“主子此刻正在正殿……”
冷夕顏不等夜曦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去了正殿,速度快的隻是眼前一晃,夜曦驚異於冷夕顏武功的出神入化,貌似前些日子見的時候,她的武功並沒有這麼高的。
宣戈此刻正潛心作畫,即使察覺到了冷夕顏的氣息,仍不為所動,筆尖不停,紙上一個美人出浴頃刻便栩栩如生,而畫的主角卻是冷夕顏不認識的女子,冷夕顏頓覺胸口一陣鈍痛,如火的視線死死的鎖住眼前作畫的纖塵不染的男子,似是要在他身上灼傷出個洞來。
而宣戈仍舊沒有抬頭,神情認真的描繪著宣紙上的女子,仿佛心愛之物一般。
冷夕顏眼眶一酸,心底忽然泄了氣,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宣戈呢?
造成這樣局麵的人是她,不是嗎?
她的心不夠狠,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如墨國因為她淪落別人的鐵戟之下,也不能因為她而讓宣北國跟遼東國對戰,更不能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因為一己之私而讓那麼多鮮活的生命消逝在她的麵前,她死都不會安心的。
因為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天下臣民,她不能冒這個險。
冷夕顏忽然轉身,珠串門簾發出了一絲清脆的響聲,宣戈的筆尖一頓,聲音幽幽傳出,極度沙啞的聲音暗含著說不出的情愫,“你還打算以這幅麵容再次讓我的手下看個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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