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高考時》
【一】
鋼琴師看著題目，心裏已經是酸味滿是，難受到了極點，他的小拇指指節在不斷地顫抖著。
我當時就不應該的……他趴在桌子上，咬著筆頭，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他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他所願望的傳媒大學，是不可能招收一個什麼都是不及格的學生的，即使他能夠彈一手很好很美妙的鋼琴到九級的鋼琴師。
鋼琴師偏著頭，看著他的同桌。
同桌靜靜地寫著，她的英語異常的好，她可以用英文把《金剛經》給翻譯出來。
於是，鋼琴師又一次地，發現她很美，並且被她的眉毛吸引了。
以鋼琴師的文學水平，他根本不能用語言描寫她的美麗，或者說說，什麼黑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什麼高高的鼻子可愛的小虎牙瓜子臉又或者拿來和什麼人比較。
當然，拿任何人來和她相比，都是玷汙了她的美貌與高貴還有俏皮——至少在他的心目中。
而鋼琴師常常說：長高點，才一米六幾呢。之類帶點打鬧和嘲笑的話掩飾鋼琴師對她的愛亦或者是滿足。
她就會嗚嗚叫著踢他的腳。
幸運的是，她力氣不大。
不幸的是，她隻穿釘鞋。
鋼琴師有點難受，他似乎辜負了許多人對他的培養，最重要的是，同桌想要考上的北京傳媒大學，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能了——他已經後悔到了極點，現在他可能連他的浙江藝術大學都上不了了。
鋼琴師的鼻子抽了兩下，好像在對誰說了聲對不起，又或者是警醒自己不能放棄。然後他又提起了筆，寫出了下一題的答案，但是他明白，這個題目，錯誤率接近於百分之百。
他早就失去了信心，就像是失去了他的同桌一樣。
他狠狠地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一條條血絲滲透出來。
她看著傷心的鋼琴師，自己也感到了難受。
她把本子打開，撕開了一張紫紅色的紙條。然後她沙沙地寫下了所有的選擇題，最後把紙條揉成了一團。
然後，她換了一支新的鋼筆。
紙團是紫紅色的，那種柔柔的紫紅色，那種很有意味的紫紅色。
鋼琴師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同桌的地方，她突然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很美，就像一朵蓮花在山泉中破碎一般，轉瞬即逝的美麗。
鋼琴師裝作看其他地方，矮下身子，脊椎處傳來了輕微的啪啪響聲都在挑戰他大腦處的那根脆弱的神經。現在的鋼琴師，就像小時候玩猴子偷桃似的就把那個粉紅色的紙團當做別人的褲襠子給撈了起來。
輕手輕腳地將紙團打開，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正在向我招手，她臉上有一絲得意，亦或是高興。鋼琴師朝她笑了笑，低頭看上麵的字跡。
BACCDABCDDDDA……
他斜眼瞄了瞄同桌，同桌好像笑了一笑，優雅的鮮紅嘴唇好像在向他示意。
但很顯然的，他所願望的並沒有發生，這並不是同桌的作為，這讓鋼琴師有些失落。
他抬起了頭，學習委員好像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紙團是我扔的。她似乎這樣回答。他也禮貌地挑了挑嘴角，將紙團沙沙地打開，這樣美妙的音樂，除了同桌的笑聲之外，是他聽過最美妙的了。
他又做賊心虛地抬頭四處看了一圈，雖然沒有人看著他，但是鋼琴師依舊覺得有無數雙滴溜溜的，像是要說：sun you sister一樣的眼睛盯著我，然後無數根華麗麗的中指在他的眼前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