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家純正血統的子女兒孫,沒有資格向先祖行祭祀大禮,隻能組織料理周邊的事務。
原來如此,俞修龍“哦”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將那幾個人指給他看,“這幾個家夥打著成老先生的幌子坑人錢財,實在可惡,特地帶回來交由你們發落!”
楊雲亮聽他說完,沉著臉道,“真有膽量……都騙到家門口來了,來人!”
“在!”幾名家丁齊聲上前,站成一排。
“楊少爺……楊少爺!”幾人一見他們動真格的,登時大呼小叫起來。
“把他們關到柴房裏去!”楊雲亮背著身,壓根不給這些人申辯的機會,“帶下去!”
幾個騙子被押下去了,嘴裏還含糊叫嚷著什麼。楊雲亮伸手拍拍俞修龍肩膀,笑著說:“俞兄弟,你一來就立了大功了,要是任這樣的人逍遙在外,咱們成家的聲望豈不被敗個幹淨?”
俞修龍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成老先生是我的大恩人,你們也都是我的朋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管。”
楊雲亮抬著他的胳膊,“好說,咱們到廳裏喝茶去。”
喝過了茶,楊雲亮說還有事要忙,就失陪了。俞修龍聽見他吩咐人辦事,“出門買東西?想必又是為祭祖的事情。”他往自己住的臥房那邊走去,隻覺無事可幹,百無聊賴,伸手搔了搔頭。
這一下恰被小荷看見,便問他道:“小官人頭癢了嗎,是要‘蓖’還是‘沐’呢?”
“蓖”即是梳頭,“沐”即是洗頭,成家是名門大戶自然講究這些,“哎呀算了,都做一做好了。”
俞修龍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隻是被小荷不由分說拉進一間房內,見裏麵有個黃花梨木的大台。
“這木桌是幹什麼的?”
俞修龍走近一瞧,隻見這大木台光溜溜可照人麵,但卻是兩頭翹起,中間微凹,他不解其用,禁不住去撫摸,隻感到滑不留手,一點兒毛刺也沒有,屈指敲了敲,“叮咚咚”發出幾聲脆響。
小荷忙裏忙外,府上祭祀要大量用熱水,這時正好倒了一盆熱水端進來,見俞修龍摸摸看看的一臉好奇,說道:“這是成家老祖宗年輕時製的,可以叫人躺著。”
“不是洗頭嗎,這躺著怎麼洗呢?”
小荷將精亮的大銅盆放下,指著台麵說:“你仰躺在上麵,我給你洗啊!”說完還在上麵墊了個軟墊。
俞修龍將信將疑躺下,那軟墊正好對著他的腰,正舒服時被小荷托住脖子往上一拉,整個腦袋便懸在台麵之外了,釵子一取,頭發都飛散下來;小荷用熱水將他頭發打濕,抹上皂角、茶麩、木槿花露,輕輕按揉起來。
“真舒服……”也不知是水太潤還是小手太柔,俞修龍感到頭皮上傳來的陣陣舒爽,心神蕩漾起來,周身酥麻,魂銷天外,“成家的祖宗可真會享受啊!”
他身子一哆嗦,才發覺自己差點睡了過去,“不得了不得了,這要是享受慣了,以後我上哪兒享這福去?”
小荷拿幹布替他輕輕搓著濕發,兩人麵對麵,氣息相聞,一股茶的清香充盈其間,俞修龍隻覺麵上忽然一燙,將頭略低了低,這一低卻正對著小荷的胸前,領口之下那酥胸起伏,香豔非常,他更是心裏一震,閉眼不敢再看了。
“這根釵子怎麼斷了,剛才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好給你買一根新的呀。”小荷這才仔細看這半截斷釵,眼睛一亮,“這個龍頭釵……奇怪,剛才那小姐姐頭上的是一根鳳釵,與這個竟像一對似的……”
話音未落,忽覺俞修龍抓住了自己的雙手,小荷臉兒一紅,嬌嗔道,“小官人你……你幹嘛呀……”
“小荷,你說她頭上帶著鳳釵?”俞修龍眼裏滿是期切,緊緊抓著她的手,“和這個是一對?”
小荷點點頭,“是。”
“你還說她和我一樣的口音,對不對?!”
“好像是……”
“別好像了,你快告訴我她長什麼樣兒?”
他見小荷嘟著嘴回憶,心裏著急,抓她的小手來回搖晃,口中連道:“好小荷乖小荷,快想,快想啊!”
“眉毛彎彎的,眼睛亮亮的,鼻子、嘴巴小小的……對了,她的脖子上……”
“有一顆紅痣!”俞修龍大叫一聲,猛地從黃梨木台上跳下來。
他緊盯著小荷的眼睛,見她點頭,頓時嘴巴微張,渾身一熱,額頭、背心都冒出汗來。
“咦,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真認識她?”小荷奇怪。
“秋彩……她是秋彩!”俞修龍雙拳緊握興奮地直蹦,全然不顧小荷的眼神,把盆都踢翻了,水流了一地。俞修龍忽然轉頭問她:“小荷,她說她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