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身戊裝的蕭家大少爺蕭天傲衝進門來,剛開門就看見門前一地的碎瓷渣和鮮血,心裏著了急,一扭頭看見父親的手高舉著正要往下落,而自己的弟弟一副認命的樣子跪在原地不動,急忙大叫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及時製止了蕭作雄的又一巴掌,蕭作雄不甘的把手收了回去,坐回了椅子。
蕭天傲關了門,上前了幾步,沒做多解釋,直挺挺的跪在了蕭天賜身旁,直盯著蕭作雄看。
蕭作雄被盯的渾身不舒服,心裏十萬個委屈,這麼盯著幹嘛?我這不是沒打下去嘛!再說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哥...”蕭天賜見氣氛甚是尷尬,心裏知道父親從小到大從未舍得動大哥一根手指頭,悄悄的伸手拽了拽跪在旁邊的蕭天傲“哥,快起來,一會兒父親該生氣了。”
“生氣?”蕭天傲未理會天賜的好意,而是故意大聲的說到:“今天父親生的氣還小嗎?不光出了碎瓷,連藤杖都用上了!”
蕭作雄隻覺得頭大,趕緊起身去攙自己的大兒子“行了,快起來,地上涼,壞了膝蓋。”
蕭天傲硬是不起,繼續諷刺自己老爹:“蕭家的兒子沒那麼嬌氣!天賜傷了膝蓋都不知已經跪了多久,父親可曾問問天賜地上是否涼!”
“都起來,都起來,行了吧?”蕭作雄見大兒子跟自己扛到了底,認了輸,衝天賜說:“賜兒你起來吧,去看看午飯做好沒。”
“爸你...!”蕭天傲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天賜攔住了。
天賜不是和蕭作雄鬧別扭,小時候自己和大哥的待遇用天上地下形容都不夠,就算從兩年前開始父親總是盡力和自己緩和關係,罰的也少了很多,可這點微不足道的關心每每和大哥蕭天傲的待遇比起來,就隻覺得諷刺了,可天賜也從未在心裏別扭過一分,他不是像大哥一般任性不想站,是真的站不起來。
蕭天傲看著天賜顫抖著起身,小臉慘白,趕忙站了起來,一攔手將天賜的手臂架到了自己的肩膀,這麼一撐天賜才算是勉強被架著站了起來。
“呃....”天賜小聲的發出了□□。
蕭作雄甚是奇怪,難道幾天不打人真的會變的虛弱?今日自問並未打狠,就算跪了瓷片,也就那麼幾分鍾,遠不致此吧!探究的往天賜膝蓋上一瞟,久經沙場的蕭司令楞是險些沒有站穩,白色的紗布已染成黑紅被割了個零碎,細小的瓷渣嵌在碎肉裏,皮肉分翻,再定神一看,有一片似銅板大小的瓷片硬生生的被卡進到右腿膝蓋下兩條腿筋的中間,因為疼痛而不能自已的輕微抖動著,而每一次顫栗都會使瓷片在腿筋之間割據,呲呲的發出摩擦聲。
這一場景不光讓蕭作雄吃了一驚,更是嚇到了蕭天傲,天傲看著自己攙扶著的弟弟已經因為剛才自己好意幫他站起時的力量痛到精神恍惚,隻垂著頭緊緊的咬著牙,再一摸,冷汗更是早已浸濕了整件襯衣,濕漉漉的就像剛被打撈上來。
“蕭司令!”天傲是真的發了火,這蕭家大院中怕是隻有他敢衝著蕭作雄如此大聲無禮的喊叫:“您真是什麼招數都能想到,天賜今次又是如何惹了司令的怒,罰跪瓷片還不夠,竟還要割開膝蓋再跪!司令若想廢了他,大可直接砍斷他的腿,以我對天賜的了解,他絕不會對他的父親說一句不,用不著司令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
“我......”
未等蕭作雄開口,天傲便打橫抱起了弟弟,頭也未回的大步跨出了蕭作雄的書房,一邊走一邊焦急的大聲喊著:“馬叔!快!快去把孫老請來!天賜傷了腿!”
“哎呦。”淩鳳拖著洋裝的裙擺急忙跑到蕭天傲的身旁,關心的抽出絲帕替天傲擦拭額頭上急出的汗:“那麼高的大小夥子怎麼還讓你抱著出來了?真是的,傲,重不重?累不累?”
“你滾開!”蕭天傲厭惡的撞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淩鳳,大步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洋裝本就繁重,被蕭天傲使勁的那麼一撞,淩鳳站住了裙擺竟在天傲身後摔了個四仰八叉,難看至極,遠處的小丫頭們平時就受盡了淩鳳的打罵,這時自是無人前去攙扶,反而偷摸的捂著嘴咯咯直笑。
地上的淩鳳小手攢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蕭家,有朝一日我淩鳳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蕭天傲此時可管不了其他,馬靴一腳踹在房門上,兩扇木門嘭的一聲被撞開,房內正沏茶的小丫鬟被這巨響嚇的手一抖,茶壺砸摔在地上。
“大...大少爺....”小丫鬟急忙蹲在地上清理碎片。
“先別管那個!”蕭天傲衝身後跟來的幾個內侍丫鬟說到:“快,把我那床最軟和的床褥鋪上!動作快點!”
“是。”四五個小丫頭手忙腳亂的收拾了起來。
二爺受傷的消息一下在府中傳開了,天賜從小便是等父親和大哥吃完飯自己再同府中仆人坐在一起吃下人飯的,丫鬟園丁老媽子們都很是喜歡這個沒架子乖巧聽話的小少爺,平時就總是把飯裏的肉塊湊到一起留給天賜,這一聽老爺剛回來天賜就受了傷,幾乎所有能走開的下人都圍到了天傲的房門外,總是盼著瞅天賜一眼,或者哪怕隻是幫著遞遞水換換毛巾。天傲隻得下了死令,除了他批準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