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不再說話,而是乖乖的一勺一勺的喝著,其實餓了一天,天賜的胃病發作,胃裏早就絞痛著,就是灌點水進去都想要和著酸水往外吐,可天賜還是一口一口的把蕭作雄喂的米湯都喝了下去,有好幾次酸水反噬到喉底,都被他硬是用下一口噎了回去。
“喝個米湯,你至於跟喝□□似的嗎?”蕭作雄也察覺到了不對,手裏的米湯還剩半碗,停了下來。
“父親...”天賜胃裏有了東西更是疼的厲害,怕是再喝下去會吐,隻得小聲的懇求到:“賜兒胃痛的很...能不能不喝了?”
“胃痛?”蕭作雄挑眉“好好的怎麼會胃痛?”
“賜兒小時候挨了打不愛吃飯....就落下的老毛病...不礙事的...”
挨了打不愛吃飯?蕭作雄仔細想了想,天賜小時候挨打那是三天兩頭的事,如果每次挨完了打都不好好吃飯,那還了得?怪不得看他現在胃痛的這般難受。
“怎麼不礙事了?這不是現在吃不下飯去了。”蕭作雄把碗放到一旁,起身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胃病不吃東西不行,米湯正是養胃的,必須得喝。”
“那...那賜兒自己喝...我怕會吐出來...髒了父親的衣服....”蕭天賜趕忙把碗拿了起來。
“給我放那!”天賜剛把碗舉到嘴邊,打算一次灌下去了事,蕭作雄就厲聲的喊了停,隻見蕭作雄開了門,衝著門外一個小丫頭命令到:“去,到廚房給我端十碗米湯過來。”
“父親!賜兒...賜兒喝不了那麼多....”天賜小臉一下就白了,這半碗自己都快死了,喝上十碗就算胃不痛,也怕是肯定要撐死了。
“沒讓你都喝,我是怕你一會兒吐了,喝進去的白喝了。”蕭作雄想當然的解釋著自己的邏輯,彎腰拿起天傲房裏木質的洗腳盆放到了床邊,說:“你要吐就往這吐,吐完了再喝,吃不進東西怎麼成!”
“父....”天賜剛張開嘴要說話,一勺子米湯就伸到了自己嘴邊,這下可好,一聞見米湯的味道胃裏一反,扒著床邊哇哇的把剛才好不容易喝進去的米湯吐了個幹淨。
“你看看,吐了這麼多,剛才那半碗就跟沒吃一樣,這怎麼能行!”
兩個小丫鬟適時的端進了兩盤子溫乎的米湯,每個餐盤上放著十小碗,天賜看著這陣勢,想死的心都有了,真不知蕭作雄今日的關心是真的為了他好,還是想換個法子折騰他。
蕭作雄又端起一碗,拿勺子攪了攪,遞到了天賜的手裏“把這碗喝了。”
“別...別了吧....”
天賜的討饒很自然的被蕭作雄無視,蕭作雄隻是黑了黑臉,天賜便不敢再說什麼,低頭開始喝著。
天賜第四次扒在床邊吐時,冷汗已經出了一身。
“...父親....”
“蕭天賜。”蕭作雄看著求饒的天賜冷冷的說:“挨打的時候到沒見你這麼求過我,現在讓你喝個湯還裝上了是不是?”
“......”蕭天賜不敢再說什麼,隻得伸手去接了那第五碗。
喝到第七碗時,蕭作雄的忍耐已經接近極限,關心也快被磨了個幹淨,眼看著馬上就要爆發了,天賜的胃也算是識時務,終是喝進去了一碗,沒再吐,隻不過天賜渾身酸軟,比沒吃東西更加難受了。
“不吐了?”蕭作雄黑著臉問到。
“對不起...”天賜捂著胃低聲的道歉。
“行了,你睡會兒吧,我叫人來打掃一下。”蕭作雄到也沒再發作,見天賜在他的逼迫下終究是喝夠了一整碗,便安頓天賜睡下,自己出了房間。
蕭天賜這才癱軟在床上,麻藥勁已經徹底過了,腿開始撕裂一般的痛著,胃裏也翻滾著,渾身都在難受,蕭作雄剛關了門,天賜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隻是緊蹙著眉頭,似是睡的不□□穩。
蕭作雄折回了書房正趕上前方軍報,得知天傲大捷,整個洛城已盡在掌控之中,雖被趙高華跑了走,但蕭作雄也算是滿意,心情甚好的練起了字。
蕭天賜昏昏沉沉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酸痛似乎好了些,勉強撐起身子,看到了扒著床沿打瞌睡的如意。
“如意...”
“恩...嘎子吧...”如意迷糊的應到“你去歇著吧,我等天賜醒過來再走....”
天賜心頭一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把毛毯披在如意身上,自己扶著牆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間。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隻隱約記得像是發了燒,孫老給打了吊針,父親和大哥也來看過兩次,其餘就無甚映象了。
現在醒了,自是應該先去父親那裏,瘸著腿走到父親臥房前,正要敲門,被一過路的小丫頭攔了住。
“哎呀!二少爺您醒啦?可是把我們嚇壞了!”
“恩,小蘭啊,我沒事了。”天賜點點頭。
“什麼沒事了?我看這腿明明還不利索呢!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您還是趕緊回屋躺著吧,千萬別叫老爺瞅見。”小丫頭蘭兒小聲的湊到天賜身邊說。
天賜不明,眨巴著眼睛問:“為什麼?”
“這都忘了,也對,你昏了這麼久,怕是連今日是幾號都不知道吧。”
“對啊,我睡了幾天了?今天是幾號啊?”天賜奇怪的問。
“少爺你都睡過去兩天了,再多睡兩天也成啊,偏偏現在醒了,今日可是三月初八啦!”小丫頭神神秘秘的小聲說著“少爺你快回屋去躺下,老爺去了你就裝沒醒過來也就成了!”
蕭天賜先是一愣,隨後微微笑了一下,是啊,自己睡了這三天,竟把這事忘了,今日初八,明日初九,正是母親忌日他蕭天賜到祠堂罰跪的日子,平時跪上整天腿都要斷了似的站不起來,現在本就傷了膝蓋,瘸瘸拐拐的,再跪上整天整夜,腿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