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著麵前的文件,期盼落空,對兄弟情義最後一絲的留戀也消失殆盡了,老二、老三,的確是兩肋插刀的弟弟,隻不過,那刀,是插在了大哥蕭作雄的身上。
斌頭心裏暗自不平,發誓定會再徹查一番,三爺不會那麼做的,他就是相信。
“司令....”天賜看得懂蕭作雄任何表情,那種悲傷和失望,是對自己親生父親的吧?天賜上前幾步到蕭作雄的腳邊,乖巧跪地:“對不起....”
蕭作雄沒有把天賜從地上拽起來,而是蹲下,平視著跪地的天賜:“我記得....你跟蒙麵人說,你想要認他當父親是不是?”
“啊?”
“我收你當義子吧,行嗎?”
“.......”
天賜一雙眼睛盯著蕭作雄看,一眨不眨,蕭作雄抬手拍拍天賜的臉:“你跟你親生父親長的真的是很像,他是我義弟,從小就粘著我,幾乎是我把他帶大的。你也是,從小也粘我,不管我怎麼打怎麼罵,都喜歡挨著我。有時候我都在想,他死了,你剛剛出生,你是不是他投胎轉世?”
斌頭一愣,如果是自己接受了蕭作雄當年所受接二連三的打擊,都不知能不能抗住,心裏佩服的很,蕭作雄就是這樣,有一種讓人無端敬重佩服的人格魅力,不論他做了什麼,都讓人不能質疑他。斌頭也懂得了三爺和天賜的心,真正了解懂得蕭作雄的人,才能看到他心裏的善和苦,才能由衷敬佩他的智和勇,才能真正被他收服,心甘情願為他征途賣命。
斌頭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無聲的從窗子又翻了出去,留給蕭作雄和天賜單獨的空間。
“他做錯事,但是你沒有,他的債,前十七年,你也替他還完了。”蕭作雄坐回沙發上,看著天賜小心挪動膝蓋跪行上前:“我給他的恨,你承了,我給他的寵,你就也得承著。”
天賜跪行到了蕭作雄的腳邊,輕輕的點了點頭。
蕭作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拉著天賜,把他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蕭作雄坐在沙發上,天賜跪在地上把頭依偎在蕭作雄的大腿上,二人就這樣,都傷痕累累,都筋疲力竭,都格外珍視如今手中擁有的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情。
蕭作雄伸手撫上大腿上天賜的頭,輕輕的揉著毛發,語氣是難得的溫和:“傻小子,受委屈了吧,以後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扔著大半年不去見你了,你和傲兒,都是我的好兒子,都好好的,有什麼事,爸爸在外麵給你們扛著,聽到麼?你那自以為是的臭毛病快點給我改改,事都不用你管,有我呢!”
“恩....”天賜蚊子哼一樣小聲的應著,眼圈泛了紅。
又安靜了一陣,蕭作雄不知想了些什麼,又突然開口:“叫一聲爸爸吧。”
蕭作雄自顧的笑著拍了拍天賜:“恩,都一年多了吧,沒聽過我的賜兒叫爸爸了。”
天賜身體一緊,更親的往蕭作雄腿邊貼了貼,把頭蹭到蕭作雄的手邊,閉著眼睛輕輕的叫道:“.....爸爸.....”
“恩!”這一聲的答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緊跟著天賜的叫聲。
天賜把手抱了上去,主動的抱住了蕭作雄,又叫道:“....爸爸...”
蕭作雄帶著笑:“恩,賜兒。”
“......”天賜沒再叫,趴在蕭作雄的腿上,肩膀開始輕微的抽動著。蕭作雄也放鬆了身子,依靠在沙發背上,心裏想著,老二和日本人接近越來越密集,葛明已經打通所有暗影,從暗影內部得到的情報越來越多的指向老二,他的背叛已經成了定勢,可如今南京政府、武漢政府和自己這北京的勢力,三足鼎立,外國列強又覬覦國內,紅匪共產者發展強勢,要保護兩個兒子,還是要一一清除才行,要有足夠的權勢,才能保他們安全,更何況日本人對天賜的謀劃不是一天兩天了,要先有抗衡日本勢力的能力才可。
蕭作雄有規律的輕拍著腿上無聲流淚的孩子,看著窗外下定了決心:開始準備成立北京軍政府,上職就任大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