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若要用一句話形容,那便是天堂落地下,地獄換人間。
童夏君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要經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個東西在自己體內,手握尖銳的錘子,喪心病狂地用它砸在最要命的地方,每一次敲擊的劇痛都完好無損地通過神經傳輸進大腦,避不開也躲不過。
她隻能選擇一動不動地窩在被窩裏,在個大夏天裏用毯子裹緊身子,想要利用沉睡來擺脫這種折磨,可惜痛得絲毫醞釀不起睡意,隻有在冷汗流盡之時才能借著身體的疲倦,迷迷糊糊地失去一會意識,然而過不了多久又會被痛覺逼醒,日複一日,翻天覆地。
偶爾在床上躺不下去了,也會掙紮著起來,再一頭栽進廁所解決問題,出來後的感覺會比之前好一些,不過撐不過幾分鍾就會恢複原樣。
如果,生孩子的痛苦就是這樣,童夏君覺得她已經子孫滿堂了。
其實以往也並沒有這麼嚴重的,隻是這個月來臨的那一天,她不但受了驚嚇,還受了氣,加上陰雨天過後的潮濕天氣,又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一切的外因的相加才導致了她內疾的惡化,最終隻能變成廢人一動不動。
這會,她已經以同一個姿勢蜷縮在床上一個小時了,正當她快到了失去意識,內心稍稍欣慰起來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推門聲直接將她唯一的那一點點睡意打散,瞬間身體的痛楚又上升了幾個度,童夏君終於繃不住絕望的心情,不耐煩地吼道:“幹嘛啊!”
“還問我幹嘛??”進門的邵瀟將端來的杯子放在桌上,開口嘮嘮,“你都躺在床上幾天了,知道的是以為你身體不舒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虐待你不給你飯吃,活活讓你在家餓死!”
“哎呀……這不,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就算有也沒見你這麼要死要活的,趕緊的起來,把這東西喝了。”
被迫於母親的威懾,童夏君隻好半死不活地從床上掙紮著爬起,她拿過那熱乎乎的杯子,還未端到鼻子麵前就聞到了一股中藥味,這股味道她非常熟悉,基本上每次她疼得要暈過去的時候,都會讓家裏人熬這種藥來緩解疼痛。
隻是這次的親戚來勢太過洶洶,使得她連自救都忘了,好在還有這個嘴硬心軟的母親給她記得。
中藥入口自然是苦澀的,但下肚之後,童夏君感到身心都暖和了起來,她正抬眸用感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就見邵瀟以一種十分微妙的神情麵對自己。
“……怎、怎麼了?”童夏君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君君,你老實交代。”一改之前的絮叨,邵瀟的語氣變得相當嚴肅起來,“你是不是在外麵有男朋友了?”
“???”
死也沒料到邵瀟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童夏君手一抖差點沒握牢杯子,她連忙否認道:“怎麼可能!這種事,天塌下來都不可能!”
“真的?”邵瀟狐疑地看著她。
被那樣的目光直視著,童夏君哪怕說的是實話,也不免心虛起來,她弱弱道:“當然真的了……那啥,是什麼……讓您……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就在剛剛啊,”邵瀟仔細回憶起來,“有個男人到我們家裏來,我一開始以為是你爸認識的同事,但是仔細一想你爸認識的好像都是上了中年歲數的,這個小夥最多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我猜啊,多半跟你是有關係的。”
“走錯門了吧?跟我能有什麼關係?”童夏君聽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跟你沒關係?接著我問他找誰,他就報了你的名字,那當然是認識你的人了。”
“哈??我?”童夏君滿臉的不敢置信,擺擺手道,“媽你也知道,我同性人緣都這麼差了,異性就更別提了,認識的就沒幾個,更別說知道我們家庭地址的了。”
“那倒也是……”邵瀟聞言一臉失望,“這小夥子長得還挺帥氣,要真是女婿我還挺高興的呢。”
“唉,您也別做什麼白日夢了,要是真長的帥的,那跟我就更沒什麼關係了,說不定是什麼奇怪企業的推銷員呢,洗腦的對象就是像您這樣好騙的家庭婦女,不可信,昂,不可信。”
“行吧,”邵瀟歎了口氣,手托著腮喃喃疑惑道,“現在的企業難道招這樣子的員工?長得雖然挺耐看的,但這頭發……是怎麼染成白色的呢……”
“……”正安心地往嘴裏灌入中藥的童夏君,猛然間將液體噴了出來,“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