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墨安在她印象中是最懂事的一個學生了,如果有個三好學生的獎項,她肯定二話不說就頒給他,所以要說他今天逃課,童夏君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可既然墨安不會逃課,那他為什麼不來畫室?
“要死……他不會想偷偷逃出這學校吧?”聯合一番體檢時候他的慘狀,童夏君推出這個猜測,接著下一秒就推翻這個可能性,連連搖頭道,“不不不,這種蠢事隻有閻承陽才幹得出來……”
“喂!我聽見了。”
“咳咳,”她正了正色繼續問,“你們真不知道他的下落?哪怕線索也行。”
蕭起瀾回道:“我們是真的不清楚,再問也沒用。如果他有逃跑的念頭,你猜測的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真如你所認為的這麼懂事,那肯定遲早會來,你急什麼?”
“要我說,他肯定是每天早起起煩了,”閻承陽不以為意地揣摩道,“所以他今天早上打算睡個懶覺,再放個你的鴿子,讓所有人幹著急一下,多美妙啊是不是?”
“這種傻.逼的事情隻有你會幹。”
“操,罵誰傻.逼?”
“對號入座的那個。”
“行了行了,”二人的話並不無道理,童夏君冷靜了下來,她相信墨安沒有逃跑的想法,也絕不會以戲弄老師為樂,其中定是有什麼情由,於是她決定道,“班上同學沒齊,我們就不例行上課了,等他到教室後再說,在此之前你們自己自習……哦,要是想打架的話,那邊的操場歡迎你們。”
“不了吧,浪費精力。”
“嗤,跟他打架,我寧願送小朋友去幼兒園解悶。”
兩人敵視地盯了對方最後一眼後,撇開目光再也不加理睬,自顧自地做自個的事去了。
總之能安分就好,和平最可貴。童夏君有些汗顏地看了兩個水火不容的學生幾眼,回到講台邊的位置上,坐下來用半分心思玩手機,半分心思等待門口的動靜,手指計時般地敲打著台麵。
這一敲,就從旭日東升,敲到了日落黃昏。
“……”
直到晚間放學的鈴聲在畫室內響起,童夏君終於坐不住了,她一拍講台猛地站起,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別等了,我看他是不會來了。”
“不行,我不信,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宿舍找他。”
然而,他們剛打開畫室門準備出去,迎麵就遇上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冷不丁被鬼魅一樣的人影嚇了一跳,童夏君壓住下意識的驚叫,連忙認出了他:“墨安?!”
墨安像是失了魂一般,此時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十分萎靡,聽見童夏君的聲音後,他緩緩抬起眸子,用滿是疲憊的目光看著她,回道:“老師。”
“怎麼了你?一天到晚都去哪了?”童夏君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擔憂地問。
“沒什麼,就是身體不舒服……抱歉,上課遲到了。”
“什麼叫遲到,現在都要放學了吧……你身體怎麼了?”
“不知道……”墨安慚愧地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道歉的話語,盡管站在原地,他整個人卻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仿佛隻要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刮走。
“沒事吧……?”童夏君越看越心慌,她有點想去扶住他,卻礙於什麼沒有伸手,隻好蹲下身來準備近距離地觀察他的臉色。
墨安稍稍後退躲開她的視線,隨後道:“沒事……休息一下……應該就好了,既然……放學了,那我先回去了……”
隻見他轉身剛踉蹌地走了幾步,身形就一個沒穩住,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
“!!”
童夏君連忙湊過去,看著倒地的人,扶也不妥,不扶也不妥,一時間手忙腳亂,直到身邊一個緊急的聲音提醒了她:“你在幹嘛?!趕緊把他拉起來啊!這時候了還忌諱什麼?!”
“哦哦!……”有道理,此時不應該顧及那麼多,先了解學生的情況要緊。童夏君終於伸出手向墨安碰去,不料手指剛接觸到他皮膚的表麵,她就嚇得驚叫了一聲。
好燙……!
驚人的溫度觸感還停留在指尖,童夏君不敢置信了一秒後,連忙把地上的人撈到正麵來一看,果不其然,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她發現墨安的臉色都是紅的,他此刻緊閉著眼,意識處於昏迷狀態,眉頭卻深鎖著似是忍受著體內的痛苦,嘴唇泛著白,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怕的熱度。
她用手背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定論道:“這是……發燒了?!”
“應該是。”
頓時,童夏君就很想用頭撞牆,自己早就應該想到這個可能性才對,當時在與墨安談話之前,他可是一直淋著大雨,就算後來拿著傘跑回寢室,也是受了一段時間的涼,會感冒發燒那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