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第三次考核的核心人物,最終由畫室裏的某個新生力量擔任。
多虧了這個臨時的決定,童夏君治好了多年來一沾枕頭馬上睡著的毛病,每晚都為此憂心掛念,已經失眠了好幾天了。
在她每天頂著一個黑眼圈去畫室的時候,還能看見那位背負重任的新學生準時到場,並積極準備著他該準備的演講內容。
“你準備講什麼?”她問道。
楚沉將手中的稿件毫不保留地呈現給她看,說明道:“據那位管理員說的話來看,我認為演說的內容是側重點,所以隻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份稿子打印下來,老師你看看,這種主題的行不行?”
“哦?”童夏君定睛一看標題,隻見白紙黑字清晰地寫了:當下教育的主流已發生改變——最重要的矛盾來自師生的相處。在標題的下方,還列舉了一項項學生從不同方麵給老師施壓的行徑。
“……”童夏君越看越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的老師,強烈的代入感讓她不禁連連認同,翻閱過後鄭重地遞還給他,“可以,你加油吧。”
當然,她擔憂的不單單是考核的事情,還有一部分疑慮是關於這個學生的,每天她來上課的時候都是惶惶不安的,唯恐這學生突然展開異能模式,然而擔驚受怕了好幾天,預料之中的事情愣是沒有發生。
楚沉就跟普通的學生一樣,普通地來上課,普通地看稿子,普通地動筆畫畫,普通地下課出門,閻承陽和蕭起瀾偶爾還會吵幾架呢,他就跟個混入問題生的正常人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考核書,甚至還在他們要打起來的時候勸過架。
如果說童夏君的勸架是威逼利誘,那麼楚沉的就是循循善誘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加上一副綠色環保的麵容,雙方火氣再怎麼大也隻能堪堪收場。
戰火停息的時候,童夏君就有點不服氣:“怎麼他來勸,你們倆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停手了?我長得很凶狠嗎?”
蕭起瀾瞥了她一眼,回答道:“就算很生氣,麵對那樣有風範的態度,要是繼續動手,會顯得自己很沒麵子。”
“對,就這種感覺,看他那麼有教養,誰還能打得下去啊。”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麼?童夏君懵逼了一會,後知後覺地反應回來,他們在間接地諷刺自己沒教養沒風度,又給了他們一人一記眼刀。
不過話又說回來,盡管這個學生處處都表現得體,童夏君仍舊有些放不下心,問題生就是問題生,他那變異的瞳孔顏色就代表了他的身份,沒點毛病還想變成開掛的異能者,世界上哪掉的下這麼好的餡餅。
難道他的毛病就是……沒有毛病?
那他的能力又是什麼?
經過這幾天潛心進行的教學研究,童夏君認為,問題生的能力與其本人的性格的有很大的關係,墨安曾經抗拒他人接觸,所以會有隔空移動物體的能力,閻承陽與蕭起瀾的性格更加明顯,完全就是火與水的最佳代表人,可是這個楚沉……
她回想起好幾次與他對上視線後,得到的溫柔一笑,她便直接排除掉了所有危險的蠻力,腦子裏隻能聯想到一些人畜無害的功能。
他……他能開出花來?
沒注意到這種推測是多麼的無厘頭,童夏君竟覺得越想越有道理,甚至決定哪天搬個花盆來讓他試試。
好在所剩的時間不足以讓她幹出蠢事,月末的幾天過得特別快,它們像是知道前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卯足了勁讓時間加快流逝。
十一月一號的當天,童夏君的前腳剛踏入畫室,兜裏的手機就響起了短信鈴聲,她疑惑地翻出來一瞧,隻見收到的訊息裏明確提示了考核地點的位置。
每個學院裏似乎都會有學生活動中心這樣的地方,童夏君對它的第一印象是寬敞,再加上是改造學院的活動中心,這種寬敞的廣度又更大了一些,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地方,它還是被塞在了某個教學樓裏。
童夏君引領著學生們走向規定的地點,一踏入那座教學樓的大門,就清晰地感覺到這樓的構造不一樣,裏邊不再有盤旋的奇異式樓梯,而是如同普通學院一樣,兩側的樓梯規規矩矩,它們一同朝往一個方向,而在未知場所的前方,高高的牆壁擋住了後麵的光景。
在這牆壁之上,有一塊牌匾狀的東西,深藍色的底,淺金色的字體標著:活動中心。
抱著十足的好奇心,童夏君帶頭第一個走上樓梯,拐彎後又走過了一個窄小的通道,接著一切的場景豁然開朗。
這裏哪裏像是給學生活動的地方??分明更像一個規模宏大的劇院!
整個室內的麵積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在她估計看來,這裏可以說是起碼有一兩座,不對,起碼有聯結了好幾座教學樓的大小,而且還是全樓占用的那種。
堪比劇院的活動中心裏,建造風格遵循了學院一貫以來的色調,沉穩的藍色占最大部分,偶有安靜的淺色為之修飾,使其內部看上去既大方得體,又不至於太壓抑悶氣。